又是整整的忙乎了一天的時間,我們的“船”已經煥然一新。起碼看上去是非常新的,至於能不能真的被稱為船,那就得下水才知道了。
謝絕了老闆挽留喝茶的好意之後,我們已經帶著“船”急匆匆的趕到海邊去“試水”了。畢竟,這玩意是東拼西湊的攢起來的,甚至老闆自己也不太確定這東西下了水之後會怎麼樣,畢竟這些船的年齡實在是太老了。
等到周圍沒人的時候,我一腳便是將那船踹進了海里。還不錯,起碼漂起來了,沒有沉下去。至於剩下的航行的事情,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三天之間,隱門的人又來過一次,這次更是簡單,只是告訴了我們一句話:西北已經有一些人來到了這裡。
點火,加油,起航,我們這一艘“黑船”便冒著黑煙,趁著黑沉沉的夜色,駛進了黑沉沉的大海。
其實以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即便是沒有船,我們在海面上也是一樣行走。畢竟已經都是魂境的高手,這點水上漂的功夫還是有的。而我們之所以大動干戈的折騰出這麼一艘船出來的原因卻是簡單:遮人耳目。
沒辦法,海邊這種地方一直都是很熱鬧的,即便是到了晚上,漲潮退潮的時候,也有一些出深海的漁船或者是其他的郵輪來來回回,而如果被他們看見六個人衣衫獵獵的踏浪而來,我估計我們明天就得上了報紙的頭條了,說不準還得有專家帶著隊過來抓我們回去做實驗,我可是從來沒有小看過專家的求知慾的。
依照海圖,艱難的前進了半宿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了海圖上指定的位置。
我一邊敲著發酸的胳膊一邊看著周圍波濤洶湧的海面,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媽的,兩件事。第一、船不好開。我發誓,再也不開船了,這玩意可是不像修船廠的老闆說的那麼簡單,我艱難的開了半宿,卻是發現,自己到了最後也沒弄明白這玩意的方向是怎麼回事。第二、晚上絕對不能出海,尤其是乘著我們這種小破船。
其實自從開始了修煉以後,我對於自然的敬畏已經越來越輕薄,畢竟咱可是一身運動服在雪山之巔生存了一個多月的主。但是當週圍全是黑漆漆的海浪的時候,我卻是赫然發現,自然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溫柔,尤其是當我們提著刀子割在她的身上的時候。
山海經中的異獸,我不確定它們是不是也是像其他的海洋生物那樣,有著一定的規律,但是很快我便已經確定了一件事,王八蛋絕對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尤其是在它感應到了我們的存在的時候。
一個漩渦在海平面上出現,不大,人頭大小,在我們的左舷,距離我們有十幾丈的距離。所以眾人也是沒有任何人在意這個情況,畢竟周圍都是一片的波濤洶湧,有這麼一兩個旋渦,也是沒有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
只可惜,在我們發現這漩渦已經不太一樣的時候,卻是已經有點晚了。
漩渦已經很快便增加到了兩米左右的直徑,而且那擴大的優勢也是沒有半點的減緩,甚至更加的快速了一些,而且有著隱隱的朝著我們的小破船而來的趨勢。
“月牙兒。”我朝著身邊的月牙兒高聲的喊了一句,隨後朝著那正在不斷擴張的漩渦指了指。
月牙兒瞬間便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身上光芒一閃,已經完成了美少女戰士的變身,手上光芒隨後一閃,一枚比拳頭還大的手雷便是出現在了她的手裡。月牙兒隨後胳膊一震,那手雷便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朝著那漩渦之中砸了過去。
大概十幾秒的時間之後,水下一聲悶響傳出,一道小小的浪花在漩渦旁邊翻卷而起,而隨著浪花一起升起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黑煙。
握草!我看著那一股幾乎可以直接無視的爆炸的黑煙,還有那小小的浪花,心裡不由的也是哆嗦了一下。要知道,月牙兒手裡的手雷絕對不是我們常見的手雷,那可是加了料的,而且還是足夠的料。保守估計,月牙兒這一刻手雷如果在我的面前炸開,即便是不能直接要了我的小命,卻也足夠能夠讓我手忙腳亂一陣。但就是這樣的手雷,扔進那漩渦之後,居然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來,這踏馬的下邊得是什麼東西?
我又是朝著旁邊的劉結巴看了一眼,劉結巴早早便已經抓著天狼弓在那裡躍躍欲試了,如果不是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丫早就一箭射出去了。看到我看過來,劉結巴也是沒有半點的遲疑,天狼弓瞬間張開如滿月,隨後弓弦一響,一道光箭已經朝著天空之中激射而去,在升起了幾十米之後,光箭猛然一個翻轉,隨後便如同乳燕投林一樣,朝著那漩渦爆射而去。身邊的劉結巴手中印訣掐動,用出的卻正是他那得自於千門的功法:不離。
不離功法施展開來,那光箭卻就要比月牙兒的手雷精確的多了,劉結巴控制光箭如臂使指不說,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光箭周圍的變化。
於是,劉結巴便是看到了一團黑暗,然後光箭就那樣爆射進了這片黑暗之中,然後光芒開始漸漸的失去光芒,片刻之後,劉結巴手中印訣陡然一斷,卻是那光箭也是徹底的失去了聯絡。
“怎麼樣?”我問身邊的劉結巴。
劉結巴輕輕的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先罵罵咧咧的吐槽幾句,隨後便是手中天狼弓再次開弓爆射,而這一次,那光箭頭尾相隨,短短一息的時間,便是有十幾支光箭脫手而出,在空中互相追逐,如同在玩著老鷹捉小雞的孩子。
光箭再次入水,這一次因為數量足夠,卻是沒有瞬間的消失不見,反倒是透過那光箭,劉結巴終於是清楚的感知到了那漩渦之下的情況。
的確是我們要找的海獸,只是這隻海獸如今卻是已經達到了命境一重。而且更讓我們震驚的是,那海獸的頭頂部位好像還盤膝坐著一個人,因為在水裡,所以即便是劉結巴用力的感知,卻也無法感知到那人的相貌,一切都如同霧裡開花一樣。
劉結巴手裡的印訣再次斷掉,臉色有點泛白。隨後卻是朝著我看了過來,眉頭微微皺起,卻是再次將手裡的天狼弓舉了起來。
於是,海上雖未生明月,卻是升起了點點繁星。繁星如鎖,一閃即逝。劉結巴臉色有些蒼白,看著那無數光箭墜入漩渦之中,光箭的光芒甚至映照的劉結巴的臉都有一些沒了顏色。
印訣再起,片刻之後,劉結巴卻是陡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炬,卻是沒有半點神采,如同一個痴痴呆呆的傻子。只是劉結巴手中的印訣卻是沒有停,反而是速度再次加快了許多。
蒼白終是爬滿了劉結巴的臉。
“不要!”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卻在喊完之後,也不知道自己的理由。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等到我衝到劉結巴身邊的時候,一蓬鮮血已經隨著劉結巴的一聲爆喝一起從劉結巴嘴裡衝出。
“開!”劉結巴的聲音還在海面上回蕩,人已經仰天栽倒,面無人色。
綰靈心身形一閃之間,已經接住了劉結巴的身形。
海面激盪,數丈海浪從漩渦之中狂噴而出。原本還算平坦的海面,瞬間便是因為這一道巨大水柱的牽引而隆起了一座如同小山一樣的凸起。
一聲冷哼聲從那水丘中傳出,不高,卻足夠清晰。隨後一道巨大黑影便是從那水丘之中激射而出,
正常人,一身白衣飄飄,身形修長,目光凜冽如雪。雙手揹負身後,腳下一隻足有百米長短的海獸,胖頭、腫眼,口中卻是尖牙無數,背上魚鰭長有丈餘,身上漆黑色鱗片,幽光閃爍。一條條滑膩的海水在這海獸身上蜿蜒而下,一股腥風也是撲面而來。而此時,那海獸巨口大張,除了滿嘴的海水正在稀里嘩啦的流淌而下以外,口中還有數十隻正在如同游魚一樣遊弋的光箭,卻正是之前劉結巴射出的光箭。
男人腳下微動,一隻腳輕輕抬起、落下,那巨大的海獸腦袋猛然一震,隨後那數十隻光箭猛然一震,便是齊齊的從海獸口中升起,朝著劉結巴和綰靈心爆射而來。
男人很怪,實力也很強橫,雖然是從海里升起,但是那雪白衣衫卻是沒沾染了半點水氣。而此時那人一腳踏下,那海獸口中光箭倒轉,激射而出更是讓我瞬間便看清了男人的實力——命境一重。而那些激射而來的光箭,劉結巴和綰靈心攔不住。
身形一步踏出,我已經橫在劉結巴和綰靈心的身前。全身力量狂湧,氣機牽扯之間,那腳下的厚重船身都是瞬間塌陷了,我的兩隻腳也是陷入了那船身的鐵板之中。拳定天下毫不猶豫的轟出,十成十的力量咆哮著迎向了那一簇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