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琮王府與侯府的關係便漸漸的淺淡起來。
這些,都是路遙最近四處打聽來的,未料忽然之間天降一個如此完美的大家閨秀,竟然是自己夫君的初戀情人。
她推算了一下年紀,大抵顧琮遠對楚懷玉有意思的時候,正好就是他從暗影閣出來,剛剛狸貓換太子,當上了琮王的時候。
她面色複雜的盯著那大門口的石獅子看,幾乎就要將獅子給看出來兩個窟窿來。
老管家跟著站在門口等候王爺出來,原本還笑盈盈的,可是一瞧見王妃這咬牙切齒的樣子,忽然便覺著今日天氣有些發涼了……
路遙漸漸的攥緊了拳頭來,咬牙切齒的心想:“好啊,不僅是初戀情人,還是一見鍾情的啊……誰說暗影閣出來的顧琮遠無情無義,這不是多情得很嗎?”
就在這個時候,顧琮遠終於姍姍來遲,在那琮王府的大門口露出了那張俊俏的臉來。
“諸位久等。”這聲音雖是清冷,卻並不顯得不近人情。
今日天氣的確略微涼薄,他身上披著一件烈烈的玄色仙鶴大氅,走起路來,氣勢凜凜,當真就是那年少成名的將軍了。
可是路遙怎麼看怎麼覺著花枝招展,她酸溜溜的笑道:“夫君今日可真好看。”
顧琮遠不覺走到了她面前來,忽然便愣了一下,對於去楚家的事情,他原本就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可是驟然又聽路遙誇讚自己,不由得複雜起來。
他巴不得現在就回去穿得越醜越好,那楚懷玉萬萬不要看上自己才好,畢竟他就算冒著仍舊被人嘲笑的風險,也不想忽然之間娶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正妃。
路遙上上下下的將他看了一番,冷哼了一聲,心中莫名覺著怪異,似是酸澀難當,她道:“王爺還真是,今日去一次楚家家宴,竟然穿得如此……”
顧琮遠無語了片刻,他又不是傻子,自是能瞧出夫人的不開心,便疑惑道:“可是本王今日所穿,和昨日分明是一樣的。”
“……”路遙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道,“是嗎?”
老管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兩個人不知道在府上磨磨蹭蹭多久了,別說是那稍微有點過節的楚侯府,就算是出席一個無名小卒的家宴,也不應當如此怠慢的。
於是管家拱手道:“還請二位速速前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如今你們趕到楚家,都應當是最後一個入場的了。”
顧琮遠眉心淡淡的蹙了起來,終於無可奈何的上了馬車。
越是不想面對,時間便過得越是煎熬,本以為能在路上兜兜轉轉多消耗一些時辰,誰知這次降香駕車竟然格外的平穩,馬兒也沒有尥蹶子。
就這樣飛快的到了距離琮王府不算近便的楚侯府。
剛剛一下馬車,楚家老爺也就是楚侯爺便親自站在門口迎接了,屆時進門的賓客果然只剩下了三三兩兩,路遙和顧琮遠就是踩著點進去的。
楚侯爺瞧見如今的琮王,早已和當年的顧琮遠不同了,雷厲風行,英姿矯健,不由得心中驚奇。
他素來喜靜,號稱離開京城是去求仙問道的,可其實也不過是在處處好風光的江南休養生息罷了。
“琮王殿下。”楚侯爺十分熱絡的上前來拱手相迎,“恭候多時了。”
顧琮遠和路遙回了禮,命宛雙將禮物獻上,便道:“楚侯爺悄無聲息的回京,本王當真是怠慢了,還請侯爺恕罪。”
楚侯爺立刻擺手笑道:“哎,這是哪裡話?我原本回來便沒打算告訴旁人,這次家宴也只邀請了一些關係要好的大臣和友人罷了。”
路遙隔著老遠都能聽見那楚家內院嘰嘰喳喳的熱鬧聲音,心道:“楚家當真是家大業大,光是這匾額就夠大了,關係要好的人也如此之多……當真是不一樣。”
顧琮遠比那人給十分自然的划進了“關係要好”的陣營之中,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聲,他自是記得當年的楚侯爺待自己如何冷淡。
於是道:“侯爺當真是熱情,請了怎麼也要有百八十人了。”
楚侯爺笑了笑,不予置評,然而餘光瞥見路遙的時候,便不由自主的沉了沉,道:“這位,想必就是琮王殿下的側室了吧?”
路遙禮數周到的行了個禮,道:“小女路遙,見過侯爺。”
楚侯爺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不善,帶著輕蔑,顯然認為此人不是女兒的對手,很是瞧不上,但面上還是很客氣的道:“既如此,二位請進吧,家宴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