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我們旅途中多有不便,也只好委屈公主和這些箱子共處一室了。”
赤木櫻子巧笑倩兮,無比溫和,又帶著少女獨有的靈動,看得顧允月陣陣的起雞皮疙瘩。
然而她越是如此,顧允月反倒越是放心了下來。
因為李昀就在那其中一個箱子之中,若被帶到赤木兄弟的房間裡,她反倒是不放心了。
顧允月心下的小九九活動得飛快,她佯作憤恨的道:“赤木櫻子,你是不是與我胡攪蠻纏?”
“與你?”他緩緩轉過身來,現如今的一舉一動在顧允月眼中都無比的矯揉造作,她薄唇中緩緩吐字道,“你配嗎?”
顧允月臉色霎時漲得通紅,從未有人敢對她說過這話:“你……”
“我什麼?”他嬌笑了一聲,眼中滿滿都是對她的譏嘲,就像是富家子弟看見了落魄戶似的,無不鄙夷的道,“難道我現在,不配嗎?”
“瞧瞧你啊……九公主殿下,你不是說所有人都寵愛你,畏懼你嗎?可如今簡直就像是一個階下之囚,要說不配,也是你不配才對!”他陰陽怪氣的道。
走在地上,腳上的鐵鏈噹啷噹啷的發出一陣陣的碰撞聲,無比刺耳,顧允月站在原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羞恥。
她如今,不就是個階下之囚嗎?
行動和吃食都要受他人的限制,就連走路都要看旁人臉色,腳上掛著的鎖鏈無比沉重,彷彿給死刑犯套上的枷鎖一般。
見她面紅耳赤,滿是憤恨,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赤木櫻子笑得更加開心了:“你不是很猖狂嗎?”
“小殿下啊……”他緩緩靠近,在人耳邊道,“風光只是一時的,像你這種蠢人呢,若不是赤木信陽想保你,你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顧允月當真是讓人給嗆得說不出任何話了。
半晌,赤木櫻子似是見她嘴唇翕動,便眯起了眼睛,問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顧允月猛地抬眼,眼神兇悍無比,迸發著前所未有的血意,“我要誅你九族!”
赤木櫻子先是讓這架勢給嚇了一跳,旋即回過神來,放肆的笑了起來。
“就算是你想將我碎屍萬段,也要看看場合,如今能被我們呼來喝去像一條狗,還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赤木櫻子冷聲道。
顧允月說完那句,便再也沒有與人唇槍舌戰、分毫不讓的了。
“來人,趕緊將這些東西給我堆滿她的房間!每一樣都堆進她的屋子,聽見了嗎!?”她趾高氣昂的大聲下令。
手下們便更加緊鑼密鼓的籌備了起來,當顧允月十分艱難的帶著鐐銬走進自己的房間時,才發現,連床上都堆滿了木箱,自己根本就無從下腳。
晚上估摸著就要睡在地上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鬢髮散亂的撲過去,艱難的尋找著一個又一個的箱子,終於在其中一個木箱上發現了自己用髮簪悄悄刻下的痕跡,她猛地將箱子開啟。
李昀從裡面鑽了出來,這此處悶了這麼久,幾乎都要窒息,然而他第一句話卻是:“他們可有為難你?”
方才赤木櫻子冷嘲熱諷的時候,李昀已經被裝在箱子裡端了進來,故而並未聽見。
顧允月眼眶有些紅紅的,然而因為是晚上,燭火昏昏,這間屋子的蠟燭燃得又很少,便也看不出來。
她綻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搖了搖頭:“沒有喔!”
李昀明顯的稍稍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電光火石之間,怕是進箱子也來不及,李昀立刻躲進了門後面。
顧允月佯作鎮定的開了門:“何事?”
她發現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東瀛侍從,說起話來盡是滿口的東瀛話,她根本也聽不懂,不過瞧此人手上端著的餐盤,和幾樣小菜,便明白了意思。
“噢,謝謝啊,你先下去吧。”顧允月接過了食物,裝模作樣的發號施令。
然而那人卻沒有聽懂,仍舊傻乎乎的看著她。
顧允月這又擺了擺手,告訴他:“下……去……”
那傻氣的東瀛侍衛看手勢勉強看懂了,愣頭愣腦的行了個禮出去了。
算來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顧允月不由得胃中空落落的,她將飯菜放到了桌上,輕聲呼喚道:“李昀大哥,出來吃飯啦。”
外面沒有雜音,李昀可算是放下了心來,鎖上了門。
“你也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過來一起吃吧,放心,他們現在還不敢把我怎麼樣。”顧允月唯恐李昀將自己活活餓壞,便百般理由的安撫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