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東西並不算多,李昀也只是簡單的吃了兩口便罷,正當顧允月打算將自己那一份也讓出去的時候,忽然李昀一擺手。
好像是發現了什麼異樣。
顧允月頓時就警惕的站了起來,十分警覺的低聲問道:“李昀大哥,出了什麼事情?外面也沒有腳步聲啊……”
“不是腳步,是這間屋子裡傳出來的味道。”李昀緩緩環視了一圈。
這小小的廂房裡,傳出來一陣陣熟悉的味道,只不過十分淺淡,對於尋常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因而顧允月未嘗聞到,而身為聖手的李昀卻是一下子就分辨了出來。
硫磺。
“這空氣中,怎麼會有硫磺的味道?”他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緊張的看向了四周,正拼命的搜尋著什麼。
顧允月小臉煞白,害怕的輕輕拽著他的衣襟,問道:“李昀大哥,會不會赤木信陽發現你了,他想將我們炸死在這裡?”
李昀失笑:“別多想。”
“那這裡為何會有炸藥?”顧允月緊張的繃成了一塊鐵板,不住的四處打量著。
她問到點子上了,若是不想炸他們,那會是想炸誰的呢?
此地地處港口,沿岸都是來來往往天盛百姓還有督辦官員,赤木信陽他們帶上這麼多的火藥是想做什麼?
李昀刷的一聲抽出了腰間隨身佩戴的短刀來,他上前一步,隨意的將一個箱子撬開,發現裡面是一些東瀛人穿的衣服,一層一層,遮擋得十分嚴密,然而他用短刀越是挑開它們,就越是撥雲見日。
下面果然藏著許多火藥,數目多得嚇人。
連在玄機營見過大場面的李昀都不由得吃了一驚,他暗道:“這件事情必須得告訴王爺,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顧允月好歹是個聰明人,她自然知道情況有多嚴重,眼下一頭霧水的,尚且不知如何自救,更別提去收拾這爛攤子了。
“李昀大哥,這裡究竟有多少火藥啊?”顧允月顫聲問了一句,“他們……他們是想和天盛開戰嗎?”
李昀冷冷的道:“這些狗東西,也只能在背地裡耍陰招了,他們豈有那膽子直接挑明?別怕,不會出事的。”
話雖如此,但他自己也在隱隱的擔心著。
緊接著,他又翻找了幾個箱子,照樣還是一堆堆的火藥,這還只是冰山一角罷了,這屋中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知多少個,若是裡面都是火藥,那想炸燬這個港口,應該是不在話下了。
李昀緩緩的將箱子蓋子扣上,神情無比凝重,道:“一定要儘快想辦法通知王爺,或者是,通知京城。”
顧允月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由自主的跟著緊張了起來,她緊緊拽著李昀的衣襟,心中無比害怕。
畢竟她才剛剛過了及笄,自小生長在深宮,養尊處優,錦衣玉食,這陡然一出來,什麼危險的情況都讓她給撞見了!
“我……”怕字尚且未說出來,便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木屐發出的踩踏聲,顧允月立時就緊繃了起來。
李昀愣住了,未料查崗的人來得如此突然。
顧允月急中生智,忽然在他面前將自己的衣服拽得亂七八糟的,李昀登時漲紅了臉,遮住了眼睛:“九公主這是作甚?”
“沒時間解釋了,李昀大哥,你快躲進去,躲進箱子裡去。”顧允月將外衫脫了下來,急匆匆的將人推進了箱子裡去,一下子就蓋了上去。
她手上剛落,門便被人給大咧咧的推開了。
顧允月頓時像只炸毛的貓一樣,嗷的一聲捂住了胸口:“赤木櫻子你是不是有病啊!?”
赤木櫻子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瞧見她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聲,道:“你有什麼好看?遮遮掩掩的,沒必要。”
“本公主可是女孩子,你呢?死變態,我當然跟你不一樣了!”顧允月翻了個白眼,憤憤的罵道。
赤木櫻子笑容都顯得冰冷而殘忍:“你與我不一樣?我可是也做過女人的。”
“你是說你先前在我面前演戲,在眾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然後害我愧疚向你哥哥道歉嗎?這件事情,你的確噁心到超乎我想象了。”顧允月聳聳肩。
赤木櫻子笑了笑:“若不演得像一些,旁人怎麼會誤會你是囂張跋扈的小公主呢?”
“竟然被你這種人陰了,真是本公主畢生之恥辱。”顧允月恨恨的磨著牙根兒道,“你說,你男扮女裝意欲何為!”
誰知那人悠悠的來了一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最好少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