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輕描淡寫的一句“殺了就殺了”讓她覺得,這女人表露出來的狠辣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內裡有多惡毒簡直無法想象,好像是即便尹蕙蘭暴斃在她面前,路遙也能無動於衷的說上一句:“死了就死了。”
坐在那裡欣賞新蔻丹的路遙表示毫不知情,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會是這種凶神惡煞的魔鬼形象。
她深吸了一口氣,癱在床上的尹蕙蘭以為她就要暴起殺了自己了,立刻驚恐萬狀的向牆角縮去。
路遙起身道:“將解藥交出來。”
尹蕙蘭愣了愣,目光飄忽,依舊爭辯道:“我根本沒有害你,又何來解藥?”
路遙狠狠皺起眉頭:“不見棺材不落淚。”
眼下這種情況,對方一直裝瘋賣傻,就算她再怎麼想得到解藥,用強硬的手段也得不到。
於是話鋒一轉,笑道:“我可不信吐賀圖沒有。”
“他……”尹蕙蘭險些就說走嘴了,連忙狠狠一咬舌尖,將話都給憋了回去,怒道,“吐賀圖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若你說是那天的柔然王,我就更不可能和他有瓜葛了,我只不
過是一個平民百姓罷了。”
路遙見她軟硬不吃,當真是無可奈何了,有時候說好話當好人,還不如像顧琮遠那般簡單粗暴的動手來的痛快。
她輕輕的嘆息了一下,也不知是在感嘆尹蕙蘭作死,還是有些疲累了。
意料之外的,路遙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厭惡的看了人一眼,轉身離去。
顧琮遠暫居的是一個十分考究的小院,茂林修竹,百花縈繞,怎麼看怎麼風情萬種,別說是什麼文人雅士,就算是毫無情趣之人,也要在此感嘆上一二。
偏偏顧琮遠只顧著看手邊那堆積如山的案牘,連路遙是何時來的都不知道。
何況那人一來,便悶頭坐在那裡,一聲不吭,顧琮遠餘光瞟見了她,見她不說話,索性便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路遙還窩在椅子裡一動不動,顧琮遠終於將軍鎮送來的情報看完,見不遠處的人今日竟如此消停,欣慰之餘,還以為她是睡過去了。
本想著給人蓋上一條薄毯或是將人抱到床上去睡,誰知一抬頭,正好便看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自己。
……英明神武的琮王殿下不出所料的被嚇了一跳。
“夫人?”他試探性的伸手在人面前晃了一晃。
路遙表情木訥的僵硬抬起頭來,沒頭沒尾的道了一聲:“怎麼辦?”
顧琮遠下意識聯想到了什麼似的,停頓兩秒鐘,俊臉上流露出了三分喜悅:“既然如此,便是天大的好事。”
“嗯?”路遙感覺頭上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她還沒說究竟是什麼事,人家所向披靡的琮王殿下難不成又料事如神了?
誰成想那人來了一句:“希望是個女兒。”
路遙噎了一下,臉上緩緩的**了起來,抬手就在人腰間狠狠的擰了一下!
“淫賊!”
“那你就是淫賊的夫人?”男子輕飄飄的飛過去一道眼風,看上去風流極了。
路遙眼下可沒心情欣賞男色,愁眉苦臉的道:“這該如何是好?眼下身體雖是一天天的在恢復,可我……還是覺得餘毒未清,有些危險,可是我去找了尹蕙蘭,她軟硬不吃,根本不承認此事,我連自己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
“你可還記得,先前在營地中,吹箭所含的錢桂草?”顧琮遠正色道。
“你是說……”經他一提醒,路遙方才想起來這些天的異樣,和錢桂草的症狀對上了十有**。
“不錯,正是錢桂草之毒。”男子頓了頓,摸著下巴眯眼道,“尹蕙蘭絕不會平白無故的下毒害人,能讓她鋌而走險的,必定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尹家夫妻可以直接排除。”
路遙驚異的望向了他,答案呼之欲出。
顧琮遠輕輕向後仰倒,靠在了椅背上,眼中掠過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所以,只要找準了她的小相好,就不怕拿不到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