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一腦門官司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回來了。”
就算顧琮遠並不喜歡和那陽奉陰違的顧子宴一同處理事情,但今日晨起,還算是神清氣爽,臨走之時還調戲了一下自家夫人,心情好的不得了,美滋滋的打算前去巡防之處一看究竟。
然而走到了半路,便被尹家追過來的人馬給攔下了。
二位殿下火急火燎的便調頭衝了回去,這後院早已經人去樓空,半分吐賀圖的影子都沒有。
一口凝滯的老血堵在喉嚨裡,顧琮遠見到這亂糟糟的景象,險些沒一口氣喘不上來。
守衛們見到琮王殿下說話,頓時感受到一陣撲面而來的威壓,紛紛低頭道:“二殿下請儘管責罰,是我們失職。”
路遙生怕顧琮遠一個氣兒不順,便在人家城主府上訓兵,在他眼中只是常規操作,搞不好便是尹家人眼中的“大開殺戒”了。
“你們平日裡便是如此散漫的嗎?”為了防止那人下令,路遙率先一步搶話道。
“這倒不是……”守衛們一個個笑得有些靦腆,道,“我們平日裡很少犯這樣的錯誤,這只是一個特例罷了。”
路遙煩躁不已的看著一群守衛,囁嚅道:“怎麼有一種謎之自信和羞赧?”
顧琮遠緩緩走了過來,負手而立,淡聲道:“既然你們推脫說不是你們的過錯,那便是有人故意設計幫助柔然人逃走了。”
“說說吧。”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看向幾人,“昨晚,是誰在這裡當值?”
這些守衛可都是尹大人花重金從外面聘來的,平日裡負責保護尹家的安全,號稱是整個清源城中武功最為高強的一支護衛隊。
可未成想還能犯下這種小兒科似的錯誤。
幾個漢子倒也不是敢做不敢當,見琮王發問,其中兩個人立刻站了出來,道:“殿下,是我們。”
“好。”顧琮遠輕輕掃了二人一眼,道,“昨晚除了你們之外,還有誰前來看望過柔然王,或者,在門口徘徊?”
兩個守衛面面相覷,讀懂了對方眼神之中的意思,這個時候,越是說得委婉,便越有嫌疑隱瞞,於是二人脆生生的嗷了一嗓子:“我們家小姐!”
“你們家小姐昨夜來過?”路遙驚訝又費解,道,“可是……她來做些什麼呢?”
一個守衛回答道:“小姐人美心善,擔心那人在尹家之中活活餓死,便帶了飯菜過來。”
“多久走的?”顧琮遠問得問題總是直抓重點,沒有拖泥帶水,故而聽上去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凜冽霸道。
這下子,那二人卻像是失憶了一般,好半晌,才低聲道:“我們片刻之後便換崗了,直接走了,不知小姐是多久出來的……”
顧琮遠挑眉道:“換崗?換了誰?”
之後,不就是他們各自記錯了當值時間的烏龍麼?
還能換誰?自然是一個人也沒來了!
見他們悻悻的低下了頭,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宛雙給吐賀圖打的繩結十分精巧,單憑他一己之力是根本解不開、磨不開的,除非有
人幫他解困。”男子冷聲道。
“這麼說,鐵定是有人來幫助吐賀圖了……”路遙茫然的思考了一會兒。
思來想去,前院也是護衛重重,好似銅牆鐵壁一般,還有琮王府三暗衛和東宮無念大師在此,若是一般人,估計是插翅難飛。
可也不知怎麼,吐賀圖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還能順手將幾個只會溜鬚拍馬的侍從給帶走了。
“看來這少年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更為可怕。”顧琮遠緩緩蹙起長眉,“他的小手段多得真是數不勝數。”
雖是身居尹家,可如今茲事體大,路遙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對家丁吩咐道:“去叫尹小姐前來。”
其實都不消得興師動眾的去傳話,這麼大的事情,早就在屁大的尹家炸了廟。
一個傳一個,就傳到了尹大人的耳朵裡。
這老傢伙險些沒從椅子上摔下來,扶住了自己的烏紗帽,火急火燎的便要拔腿前去後院一看,燕窩粥喝到了一般便撂下了碗筷!
“怎麼會出這種事?”他暗暗罵了一句。
“看來那柔然王的武功不在琮王之下,也不知他先前扮豬吃老虎是為了什麼?”尹蕙蘭也表現得十分著急的樣子,她下意識的拽了拽領口,似是想要遮住一些什麼。
“還能為了什麼!?”尹大人將帕子接過來,狠狠的一抹嘴,“自然是想要繼續坑害我們清源城的百姓!”
說話間,家丁已經衝到了門前,敲門道:“老爺!琮王妃有請您和小姐前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