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半晌無人回應,他以為是那人自持清高,不肯應聲,便道:“您聽見了就回個話兒吧?兄弟們也好交差!”
要不是這柔然王年紀輕輕便手段狠辣異常,他早就一腳將門踹開衝進去了,到底有些忌憚的。
可是在門口站了得有小一刻鐘,屋中仍然是一片死寂,連個放屁聲兒都沒有。
家丁禁不住嘩嘩冒冷汗,他有些慌張的敲門道:“有人嗎!開門!”
他咬咬牙,乾脆拼上了項上人頭,猛地便將木門給撞開了!
看見屋中的景象之後,送飯的家丁徹底懵了,愣愣的瞪著一雙圓眼站在原地。
……屋中空無一人,一塵不染,整潔像是從未有人住過一般。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食盒被撞翻在地,熱騰騰的飯菜撒了一地,“柔……柔然王跑了!吐賀圖逃走了!”
家丁從後院直接衝到前院去找琮王,一路上叫得聲嘶力竭,沿途晨起灑掃的下人們也都探頭探腦的想一探究竟,聽清楚發生何事後,紛紛臉色一變,惶恐的聲音此起彼伏
“柔然王跑了。”
家丁步履如飛,活像是一隻兔子,沒多久就跑到了琮王所在的院落,一
眼便瞧見了正在院中伸懶腰的路遙。
他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個飛撲,便跪倒在路遙的腳下:“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柔然王跑了!”
她原先還被這下人要死要活的派頭給嚇了一跳,如今看來,沒有什麼比這個訊息更為恐怖的了。
“跑了!?”路遙頭腦嗡的一聲。
“是啊……小的一大清早去送飯,便不見守衛們,進去一看,房間裡乾淨得跟剛修建好屋子似的,乾淨得不得了啊!”家丁飛快的道。
末了,他還聞上一句:“太子殿下和琮王殿下呢?”
路遙恨恨的咬牙,怒道:“他們剛剛騎馬去城邊巡防了,剛走不久,來人,立刻前去追趕兩位殿下的馬車!”
她一把拎起了魂不附體的家丁,道:“你,和我去後院看一看!”
很快的,那頹廢如爛泥的小廝便將人帶到了後院,此時守衛們才懶洋洋的上崗,然而神情間也俱是狐疑之色,和幾個兄弟們面面相覷。
“哎,張三兒,你怎麼早上來守門的?你不是晚上嗎?”一人高聲道。
那名叫做張三的人立刻嚷嚷道:“胡說,分明我才是早上當值的,昨夜不就是你守的嗎?睡糊塗了不成!”
路遙老遠就聽見了爭執,那幾個守衛你來我往的爭執了好半晌,也沒有爭出個孰是孰非來。
她煩躁的甩了甩手,嘖了一聲,道:“別吵了!”
幾人見了路遙,立刻乖乖低頭道:“小的見過王妃。”
她只消得詢問上一嘴,便明白了方才幾人爭論的爆發點原來這些守衛們竟是彼此記錯了當值的時間,故而昨日後半夜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守在後院!
這天大的窟窿,吐賀圖若是不瞅準了才怪呢!
“我簡直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些好……”她捏了捏眉心,已經快步邁進了院子裡。
那群守衛並著家丁,好似路遙的尾巴似的連了一大串兒,浩浩蕩蕩的跟著她走,然而總歸都是一群無頭蒼蠅,只會跟著亂轉。
路遙飛快的檢查了幾個旁側的廂房,那是關押吐賀圖侍從的房間,無一例外都是空空如也的!
家丁見她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王妃,您覺得此事如何解決?”
“如何解決?”路遙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道,“說不定還會有人在街上遇到柔然王,再說不定……他們還會幫忙將此人送到尹家來,你信嗎?”
守衛們一個個都像是打蔫了的茄子,慫巴巴的低著頭道:“王妃……的確是屬下之過……”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路遙一個頭兩個大的捂起了耳朵。
好不容易治住了年少輕狂的柔然王,這般機緣巧合可不是每次都能有的!結果一個個的都在弄丟柔然可汗的邊緣反覆試探,這下真的弄丟了!
“王妃,您罰我們吧!”那群鋼鐵直男守衛裡,竟傳來了隱隱的啜泣之聲。
“你們若是在琮王府,八個腦袋也不夠用。”顧琮遠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