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不知道林墨染居然如此厲害,早就被林墨染利落的身手,以及咄咄逼人的問話給嚇壞了。
江沐淵也知道林墨染太過凌厲了一些,於是拉開林墨染的手,讓蘇木恢復了自由,才說道:“你知不知道在外面,像你這樣偷聽人說話的,不管我們在說什麼,都可以把你暴打一頓,連官府都沒辦法替你伸冤的?”
蘇木也知道自己理虧,沒有辯解什麼,只是說道:“偷聽是我不對啦,只是我太過好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所以才想著過來聽聽你們在說什麼。要是你們在說,怎麼從我們手裡騙取什麼東西,我明天就去跟半山大叔告狀,讓他把你們趕出去的!要是你們說的是外面的事,我、、、”
“你怎麼樣?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嗎?還是對外面有了一點了解,就可以出去闖蕩了?你該不會是想出去吧?”林墨染抱著胳膊問道。
蘇木有點怵她,不敢和她對視,就偏過頭去不去看她,偏偏林墨染來了倔勁兒,偏要和蘇木對著幹,於是又繞到蘇木的正面,逼著他抬頭看自己,強勢的說道:“你倒是說啊,你到底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啊!現在我給你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聽,若是再讓我抓到你偷聽,看我怎麼收拾你!”
蘇木雖然不服氣,但是他自認自己的身手沒有林墨染厲害,所以不敢和她硬碰硬,就想繼續躲著。
偏巧林墨染看出了蘇木的那一點點不服氣,很是不爽的說道:“哎呀,你這是個什麼態度,什麼表情?你是不服氣嗎?你偷聽被我們抓了個正著,我還不能收拾你了是吧?怎麼樣?你要是真的不服,那咱倆比劃比劃,要是你能打得過我,我就饒了你,以後都不再追究你如何?別說不追究你了,只要你能打得過我,我還不再找你的麻煩,處處讓著你,怎麼樣?敢不敢動手?”
蘇木從小生活在這裡,連人都只見過村裡的這幾十個,什麼時候見過像林墨染這麼厲害的?早就被嚇傻了,連話都不敢說,更何況動手?
江沐淵看他的樣子,才覺得林墨染有些過火了,連忙拉開她道:“你和他較勁幹什麼?我們寄居在這裡,還得靠他照顧,你得罪了他,小心他報復你!算了,讓他回去吧,你也該回去睡覺了。”
“誰說我會報復啊,我才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呢!我爹教過我的,做人要厚道,要以德報怨,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記恨在心的!”蘇木不服氣的說道。
林墨染看他不跟自己說話,反倒跟江沐淵說了那麼多,就氣不打一處來,插著腰說道:“呦呵!還知道以德報怨?那我問你,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啊?”
“何以報德?這是個什麼問題?”蘇木下意識的說道,說完才意識到面對的是林墨染,瞬間就後悔了。
林墨染不以為意,反倒得意的說道:“我告訴你,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才是正理!做錯了事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殺了人就要償命,欠了債就要還錢,打了人也要被打回來,燒了人家的房子,就要給人家蓋一個更好的,打了人家的一個碗,就要還人家兩個。要是什麼錯事都可以被原諒,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公平可言?還遵守什麼狗屁規矩?全都亂了套算了!反倒是你給了我一朵花,我就要還你一個柳條編的草帽,你送我一塊漂亮石頭,我就要送你一塊親手做的糕餅,我危難時你對我出手相助,你有事的時候我就要為你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這才是這世上最簡單,也是最應該的規矩!”
蘇木聽得目瞪口呆,他只以為林墨染是個潑辣厲害的美嬌娥,沒想到也是個恩怨分明的正經人,頓時為自己對她抱有偏見感到臉紅,甚至還有一點心跳。
“姑、、、姑娘深明大義,是小生無禮了,小生、、、小生這就告辭,絕不敢打擾姑娘!”蘇木磕磕巴巴的說道。
見蘇木這就要走,林墨染還是氣不順,就叫住了他,但是看到蘇木那一臉羞愧的樣子,林墨染實在不忍再逗他了,於是說道:“要想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明天就光明正大的來問我,別再偷聽了,像什麼話?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應該光明磊落,偷偷摸摸的,那都是小人乾的事兒。”
蘇木又被林墨染“教育”了一番,這才灰溜溜的離開,以後打死他也不敢再小瞧林墨染了。
江沐淵忍了半天,奈何蘇木在這裡,他實在不忍心看蘇木沒面子,現在蘇木走了,他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笑出聲來,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幹嘛要逗他?你明知道他是個不禁逗的,你這不是故意讓他難堪嗎?”
“就是因為他太不禁逗了,我才要故意逗逗他啊,要不然就他這個樣子,到了外面的世界,還不得被那些人欺負死啊?再說你不知道,其實逗老實人真的很有意思的!我在天水宮的時候,就經常逗那些老實的師兄玩,可好玩了!不過也只是他們才這麼倒黴,知道我沒有惡意,才沒有對我出手。要是別人的話,我是不敢亂開玩笑的。”
說著說著,林墨染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
她忽然想起,自己白天的時候還想著,江沐淵是個騙子,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不能跟他說太多的。但是一到晚上,自己的防備就不知何時被卸下了,居然和他說了那麼多,真是該死!
想著這些,林墨染就不說話沉默著往屋裡走去。
江沐淵只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怪怪的,自己竟也像那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臉紅心跳。
剛剛林墨染說起,自己和師兄們逗趣,很有意思的時候,眼睛裡放出的光芒,居然比那星星還要亮,還要好看。
“墨染、、、”
“怎麼了?”林墨染奇怪的問道。
江沐淵沉默了一瞬,開口問道:“之前我說,為了躲開陛下的賜婚,你可以拿我當擋箭牌。現在呢?現在你作何感想?要是陛下一意孤行,你可還願意找我幫你?”
“陛下他不敢再逼我的。”林墨染如實說道。
她何嘗不明白江沐淵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心意變了,不再像當初那樣無所掛礙,現在的她心裡開始盤算著,江沐淵這個人是否值得託付終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