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美好的記憶都是跟父親在一起的。可是……後來父親死了。那最敬愛的父親,最思念的父親,直到了昨天才知道自己竟然跟那個敬愛的人流著不同樣的血。
現在,母親說的話,自己在心裡都要掂量一下,甚至……對她有了懷疑。
“瞧一瞧!這眉眼!瞧一瞧著鼻子嘴巴!”穆寧慈很激動,在閻鶴之面前指手畫腳地比劃著,跟閻鶴之解說:“三年前,林菁嬈去加拿大生下了樂童,就一直由藝晴帶著。”
父子相認?閻鶴之並沒有表現得過多的悲喜,只是站了起身,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蘇藝晴和宋以珩,聲音緩緩地說:“不需要用這種惡劣手段,騙我給這孩子捐骨髓。”
聽言,蘇藝晴心裡咯噔地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閻鶴之。這跟三年前一樣,三年前他咬定了林菁嬈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把林菁嬈逼得走投無路,棄子加拿大。
宋以珩冷眼地看著,意想不到閻鶴之竟然是這樣的想法。說到底,他是真蠢還是假蠢呢?
就在所有人都因為閻鶴之的那話心灰意冷的時候,宋以珩冷笑了幾聲:“哈!這也被你發現了。的確如此!樂童是我的兒子,就是我計劃著讓你給他獻骨髓。”
他一句話,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冷傲的,桀驁不遜地嘲笑著閻鶴之:“這都被你識破了,你真是太……聰明瞭。”
說時,忍不住地為閻鶴之拍手鼓掌著。為他的愚蠢而鼓掌。
閻鶴之的目光再落在蘇樂童那怯栩栩的臉上,再認真地看了幾眼。
“鶴之,你再看看,再看看。他……”穆寧慈還想爭取閻鶴之對樂童的認可。只是話還沒有出口,就觸到了宋以珩炎涼的目光,瞬間閉上了嘴巴。
什麼叫失望透頂。蘇藝晴恨恨地看著閻鶴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閻鶴之一句話就將這孩子拒之門外了。連一點做父親的擔當都沒有。還不如……一個宋以珩。
“對!他是宋以珩的兒子。”蘇藝晴火大了,恨恨地把蘇樂童拽了回來:“就當我剛才說錯了話了。”
閻鶴之在那麼瞬間懷裡一陣落空感,心頭悶悶地,有一種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手上還殘留著蘇樂童的溫度,那種兒童柔軟的觸感,讓閻鶴之很是喜歡。
五指在空氣中抓了抓,只抓到了在掌中流失的空氣。才發現,蘇樂童已經離自己而去了。
“你不配。”蘇藝晴咬牙切齒地罵了要鶴之一句。之前對閻鶴之的所有好感都瞬間消失得光光了。
要鶴之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好了,夠了,還讓不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呢。”宋以珩結束這場並不和諧的父子相認戲碼。他眼睛眯了眯,上下地打量著閻鶴之,冷哼了一句:“你的禮,我收到了,你也可以走了。”
他在這裡多看蘇藝晴一眼,自己的心就添堵一點。他的救命之恩,以後有的是時間報。
“嗯。”閻鶴之哼了一句:“我並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找她的。”說著看向了蘇藝晴,目光凝重了下來:“姚霸雄明天就到S市,他想要見你。”
蘇藝晴的眼簾垂了下來,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抖著。
“怎麼了?有所顧忌麼?是不是怕……姚沐嵐?”閻鶴之的聲音放低了些:“不怕的!三年前姚沐嵐已經吃了教訓,她不敢了。”
“是麼?”蘇藝晴倔強的目光迎上了閻鶴之的眼睛:“那……醫院車庫的那些小混混,地流街那些黃毛是誰誰指使的?不是姚沐嵐麼?除了姚沐嵐還有誰對我那麼懷恨在心。”一想起姚沐嵐,蘇藝晴身體就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在電梯裡那暴戾的眼神,成了姚沐嵐一輩子的陰影。就算是親妹妹,還是無法擺脫那種恐懼。
“不!那都不是姚沐嵐做的。”閻鶴之還想要解釋什麼。卻被宋以珩冷冷地打斷了:“你說不是姚沐嵐做的,你有什麼證據嗎?”
宋以珩說著嘴角勾出一抹嘲諷:“是不是你和姚沐嵐有什麼至深的交情,要不然也不會那麼袒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