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司心裡早已不復波瀾不驚,可面上卻沒太多的情緒,倒像是不為所動一般地說道:“禍不旋踵,愛妃確定已做好準備同朕一起面對了嗎?”
他這面部反應雖不及楚玉惜預料中的一半,但她既說出了那番話,心中自是已經做好了籌備,也並無半分後悔。
只見她定定點頭,一旁的陸泓見了,也是止不住地笑,“陛下能得這樣一個貴嬪,真的是榮幸。”
氣氛一時融洽,三人相談甚歡、言笑晏晏,直至陸泓提起上次出宮時同他們說的那個故事,“不知娘娘可還記得那日吃餃子時,我同你說起京城裡的一樁奇事?”
浣花草……楚玉惜下意識地愣住,嘴角的笑也有些僵,“記得,現在是又有後續了嗎?”
只見陸泓兩眼放光地說道:“對,那官老爺前日八抬大轎地去了他妻子的故里,欲將他那妻子重新迎回家中,你猜後事如何?”
上次聽聞他妻子久治不愈,他為其請遍了京城各處大夫,那對她,勢必是有些真情實意。可那妻子倒是未必,不然也不會服用那麼長的浣花草,還毫不猶豫地與他決絕。
“她沒有答應?”楚玉惜妄意猜測了一句。
葉寒司並未提起興趣,只一臉淡漠地品著茶。
且聽陸泓輕搖頭道:“非也,那官老爺自她家籬笆外站了不到一刻鐘,那位夫人便答應同他回去了。聽聞那日風並不大,卻吹散了滿枝頭的西府海棠,此情此景,確也美麗動人。”
楚玉惜正在心中納罕,陸泓眼底僅剩的光芒也悄然褪去,隨之換來的是一抹淡淡的哀愁,“他們是前日回的京城,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要和好如初之際,昨日那官老爺卻忽然迎娶了好幾房姬妾,一切都依照著當初他明媒正娶那位夫人的禮節……”
葉寒司轉眸投來目光,楚玉惜不覺一怔,“他這是想要報復她?”
“興許吧……”陸泓苦笑一聲,接著說,“旁人都揣測著那位夫人會作何反應,詎料她卻是那夜婚宴上笑得最為開心的一個。”
一旁的葉寒司終是插了話,“先有她服浣花草,後有他娶美嬌妾。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因果迴圈,世間萬事亦是如此。”
陸泓知曉他素來對這些痴男怨女的事情無甚興趣,便繼續問著楚玉惜,“此事到此還未算完結,娘娘覺得接下來的劇情會怎麼走?”
“那位官老爺對他妻子是真愛,可他妻子並不愛他。後來之所以答應同他回去,想必也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緣故……”楚玉惜頓了頓,才又接著說,“我個人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未必能得善終……”
善終,究竟要和結局才能算得上是善終呢?從一個人深愛起另一個人開始時,他便不得善終了。
楚玉惜下意識地瞄了眼葉寒司,發覺他竟也盯著自己。
“我也只知他們二人起初在一起時也無什麼感情基礎,只是盡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時隔他們新婚至今,以過三個年頭。至於他們的後事,倒也為一小部分人所叨唸。我瞧著娘娘似乎頗有興趣,回頭有所瞭解,我一定來與你細說。”
楚玉惜其實不大想聽這些悲情的故事,因為多少會牽連到自己的情緒。但聽陸泓敘了這麼多,她也確實關心起接下來的發展,便“嗯”了一聲。
“說起這個,上回朕給太后請安時,還聽她說起你的婚事……”
葉寒司話才說到一半,便被陸泓央著打斷,“陛下,這事還是免了吧。我記得這事我已同你說了不知多少遍,我這輩子四海為家,原打算寥寥一生的。”奇書
葉寒司卻是一陣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