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子龍此話何意?汝為何於吾偏見如此之深?吾自認並無開罪子龍之處,為……?”
“哈哈哈…”一陣夾雜著絲絲憤懣的大笑後,趙雲正色道:“將軍說笑矣!子龍蒙將軍前次高抬貴手,心中亦感激不盡,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將軍來意雲已瞭然於胸,只可惜雲無意赴善無城,請將軍勿強人所難!”
“此…子龍難不成願永困此地,而不欲效吾大漢之冠軍侯躍馬持槍、馳騁塞外乎?”王博有點急促地說道。
趙雲聽了一陣失神,然後不緊不慢地回道:“抗擊胡虜乃吾大漢朝堂之大事,亦為幽、並二州之要務,沿胡地大漢郡縣能人輩出、勇將甚多,雲若具抗胡之心,何處不可效命?且王將軍麾下高手如雲,添吾一人不多,棄吾一人不少!將軍心意雲已領,多謝抬愛!”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無知小兒!汝家許二爺教爾如何做人!”旁邊早已心有不忿的許褚馬上破口大罵,卻被臉沉似水的王博搖搖頭攔下。
誰知許褚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趙雲的臉色瞬間羞憤微紅,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許褚身下的神駿坐騎,冷笑著對王博說:“不知王縣令此來可有大漢天子敕書?”
王博疑惑地搖搖頭。
“王縣令可有幷州刺史或真定郡守之募令?”
王博一愣,又搖搖頭。
“哈哈哈!”數聲冷笑後,趙雲語含譏諷地說道:“既無吾大漢官方憑據,如何使雲前往?吾若從軍,為何不投效遼西公孫中郎將,何必捨近求遠?汝等不過為區區亡命蛾賊,並無大漢命令敕封……”。
“住口!”不看身後響起的一陣兵器抽動聲,已然惱怒的王博雙手有力向後一揮,一字一頓地說道:“既如此!王某唐突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吾與汝再會之日,望並非戰陣之上!告辭!”王博略一抱拳,拉著雙目赤紅的眾人,轉身而去。
臉露悔意的趙雲,看著含憤離去的王博眾人,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隨即又想起許褚奪自己槍,牽自己馬的情景:那可是授業恩師留給自己的!隨即一甩頭,撥馬返回趙家莊。
心情鬱悶的王博,離開趙家莊後,駐足在偶爾經過行人的官道旁,定定地看著漸漸變亮的天空出神,身後許褚和狼梟衛眾人,也不敢上前打擾,只是面面相覷地看來看去。
一會兒杜遠忍不住走到身前,輕聲問道:“主公!吾等前往任縣否?”
王博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去!為何不往?”說完撥馬繼續向北行去,邊走邊大喊道:“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就不相信,沒有那張屠戶,爺還吃不上這帶毛的豬?”這混不吝的大白話,聽得眾人一陣兒皺眉苦笑,沉悶的氣氛也又慢慢回到歡快當中。
等到了任縣才知道,田豐還沒有從沮授哪裡歸來。王博對鬱悶的大家自嘲道:好事多磨嘛!繼續!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開往沮授所在的鄴城。
一路上雖然也遇到不少手執兵刃的山匪蟊賊,但當看到王博等數十人,各個凶神惡煞,兵甲齊備,就沒敢往前湊,最多遠遠的看一會兒。王博也對身旁有這麼多猛人保護著,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往鄴城趕去。
誰知臨近鄴城,到了武安縣時,還真就碰上個不開眼的。
王博等人正在官道旁的樹林邊休息,一邊感慨著路遇百姓臉上的茫然神色,一邊用著乾糧。鐺啷啷一陣破鑼聲響起,待王博等人快速上馬後,只見從兩側樹林裡竄出,幾百號手持刀槍劍戟的大漢,為首一人雙手叉腰仰天大叫:“此山是吾開,此樹是吾載!若欲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哇哈哈……!”一陣大笑響起。
王博等人都“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出聲,看著一臉含羞傻笑的黃龍,不禁產生疑惑:這二貨咋跟黃龍出場時一個德性呢?也不挑個人,逮住就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好意思的黃龍,沉著臉上前不耐煩的揮揮手:“兀那潑賊漢!吾等乃興漢軍到此,爾等速速離去,否則某手中刀能斬胡狗頭顱,亦可斬爾首級!”
大漢一聽,驚喜道:“興漢軍?原是興漢軍弟兄?…”剛要往回跑,被旁邊白鬚大漢攔住。白鬚大漢一臉疑惑地問道:“汝言己為興漢軍,可有憑證?若哄騙吾等,某白繞定不留情!”
王博一聽:這是個嘛意思?攔住眾人,掏出懷裡的縣令印信,交給黃龍,黃龍轉身嗚地一聲,將印信甩向白鬚大漢,口中喊道:“爾自觀之!”
那白鬚大漢也不含糊,伸手毫不拖泥帶水地接住,仔細觀瞧片刻後說道:“吾等未曾見識官印,汝等可有旁證?”
不等黃龍搭話,王博身後的許褚一抖馬韁,獰聲怪叫:“某手中大刀即為憑證!”說完拍馬就要衝向眾山賊,身後周倉等人也紛紛亮出兵刃,準備廝殺。
白鬚大漢急忙喊道:“眾兄弟且慢動手!吾嘗聞興漢王將軍身側,常伴虎將許仲康,不知……?”
“爾面前即為乃翁許褚許仲康!某手中刀告知於爾!”
“哦?……”,白繞仔細打量著許褚,見他又要發作,趕緊陪笑著說:“得罪得罪,大水衝廟,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切勿動手!”回身攔住其他人又道:“吾等早欲投興漢軍,不曾想在此巧遇許將軍?失禮之處,還請勿怪!”又不放心地朝王博問道:“莫非將軍便是……?”
“然!吾便是王博!”王博微微一笑介面道。
相互認識了之後,白繞和剛才為首之人雙雙拜見王博,口稱主公。一臉蒙圈的許褚皺眉問道:“汝等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