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珏死了”
“不錯,”阿蘅冷笑兩聲,“真是難為了我們公子,你明明全都忘了,他還這樣為你出生入死。身子才痊癒幾日啊偏得又為著你的安危,再次跟範珏鬥法。”
“師父可還好麼”
阿蘅隔著雕破圖風看著她,只覺著她邊上皆是星子明光,灼灼其華,晃盪地叫人睜不開眼睛。
聽她這樣著急的語氣,這人分明就是對自家公子還有幾分真心,再怎麼忘了,相處幾日,依舊動情。
阿蘅心裡的某個念頭又如同一把大火,燃燃燒起。
“你若是關心,就應了我們公子的話,跟我們公子見一面,你當面問問我們公子有事無事,難道不好麼”
風長棲哪裡不知道阿蘅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別過面孔,不去看她。
阿蘅有些急了。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我們公子待你如何,你心裡清楚的很。現如今他為了你的緣故,差點沒了性命不說,又在渾身傷痛的情形之下為你掃除危機,難道說,你這顆心當真是石頭做的”
“宮裡諸事冗雜,阿孃又是個不爭不搶的主兒,若是我出宮去,曦貴妃他們來找麻煩,誰來應付”
“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只管出宮去見公子。”阿蘅是當仁不讓,上前三兩步,“你這副樣子實在是對不住公子,忘了便忘了,怎的連你自己個兒的性子都變了以前那個有勇有謀的風長棲,都到哪兒去了”
天地靜默,風長棲只聽著自己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臉色微紅。
“師父跟我約的是什麼時候”
阿蘅聽風長棲言語之中已有鬆動之意,笑意漸濃。
“明日午後。”
風長棲點了點頭,斜著身子坐在一邊,看著高燭輝映,臉上神情諱莫如深。
——
玉府。
風長棲是乘著風雪而來,處處都是白茫茫一片,等到了玉府大們前頭,風長棲還在迷惘之中。
司纓攙扶著風長棲的胳膊,“公主,咱們到了。”
風長棲任由司纓攙扶著身子,剛下馬車,就見著身穿一襲白色斗篷的玉無望,站在府門口,如同一個謫仙人。
“今日風大雪大,難為你了。”玉無望將身上的大氅解開,圍到了風長棲身上。
那一股子松香,就這麼繞到了風長棲的鼻腔裡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
“阿蘅跟我說,你殺了範珏”風長棲微微蹙眉,“他死了便死了,不值得可惜,只是你身子有傷,實在叫人擔憂。”
“有你這句話也就夠了,他若是安分守己,不會對你不利,這事兒倒也罷了,偏得他自己找死,我自然容不下他。”
玉無望說起話來不溫不火,不鹹不淡,不徐不疾,仿若那條人命,與他而言,輕賤微末,如同草芥。
風長棲被他拉著小手,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廊廡底下,繼而進了玉無望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