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植梅花,大抵都是白梅,搖搖看去,仿若一個個梅花仙人,立在一邊,暗香浮動。
開陽跟叱離一同端了新茶進來,茶香四溢,彷彿瞬息之間就驅逐了方才溢進胸口的寒意。
“過幾日我就要同祖雲一處回去了。”
這個“回去”,指的自然就是孟麗。
玉無望手中微動,杯盞盡傾。原本這屋裡就很是靜寂,外頭光線昏暗,屋裡還要高燭點亮。坐在裡頭朝著外頭瞧著,那外頭的人,彷彿也成了一道道迷濛的光影,如何都瞧不清。這青瓷茶碗本就是為著風長棲的緣故新置辦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瓷瓷釉,碰在一處,叮鈴作響,驚得風長棲都差點將手中茶盞被摔了去。
“長棲,可願我同你一處回去”
風長棲聽著,猛然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面前如珠如玉般的男兒漢,苦笑兩聲。
“我阿孃容不下你的。”
這個玉無望自然明白,只是諸事可為與不可為,全憑個人本事。若是不試一試,日後不免懊悔難言。
他輕笑兩聲,“不妨事,若說她厭煩風國男子,可玉氏一族,並不能說是屬於哪一國的人,不過就是輔佐朝政罷了。”
風長棲見他神色坦然,並無半點畏懼神色,一時之間也多了幾分底氣。
“你要娶我”
“是,”玉無望目光灼灼,看著風長棲的眼神幾乎有些執拗,“要娶你,卻也不願勉強,叫你為難。”
在孟麗,日子是一天天熱熱鬧鬧地過,可是一到了風國,天上地下都是愁苦。
風長棲還是願意回到孟麗去。
在孟麗的大街小巷裡頭,雜記歌舞,日日都是不重樣的。各人有各人的歡喜,無有亡命的危險。
“宮裡的日子煎熬,我怕花娘娘日子難過。”風長棲搖了搖頭,苦笑兩聲,“你若是在耀京,還能幫襯我花娘娘幾分。”
“我可以安排好人手,必定能護佑花筠貴妃周全,你只管放心便是了。”玉無望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風長棲長長久久的,這一生一世,也就只能是這樣了。
若是叫他再忍受那樣傷心傷肺的別離之苦,是萬萬不能的。
風長棲有一下沒一下地用中指點著桌子,也不知在想著什麼,一張小臉愈發紅了。
“範珏的事兒,你可還有印象”
玉無望見她這樣不自在,只好錯開話題。
“記得,他的髮妻被冷楚所殺,可是當初我未曾查辦冷楚。想來他是為了這個緣故才出手傷人的吧”
“那你可知道冷楚殺阿紫那日,你是同誰一處的”
風長棲微微蹙眉,她所記得的,只有她跟驚雲司一等,未有其他。
“驚雲司底下的武將。”
“還有我。”玉無望長嘆一口子濁氣,孟麗秘術比她想象之中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