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更是疑惑,生怕得罪了貴人。也不管是真是假,一層一層通稟上去,等花瓏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赫然就是許久未見的玉無望了。
他朝著花瓏行了一禮,很是客氣,“微臣給貴妃娘娘請安。”
“國師多禮了,現如今我也不是什麼貴妃,只是一介庶人而已。”
玉無望本就覺著奇怪,花瓏理應在深宮後院才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怎會跑到孟麗來這會兒聽她說再不是貴妃,心裡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幾分。她跟風帝之間的齟齬,已經持續許多年了。想來是爆發了吧
這樣的事兒也不算稀罕。
“我要見長棲跟白歡。”花瓏忽而冷笑兩聲,“我是真惦記長棲,我也是真恨白歡。”
這話在底下人跟前說,實在是不妥。
玉無望也是聽得心驚肉跳,“娘娘請上馬車,咱們一同進宮吧。”
那小兵看著這一幕,更覺著可惜。平白無故就失了一個升官加爵的機會了。要是早知道這人有這麼厲害的門路,他方才就直接讓人往皇宮遞訊息去了。
大雪鋪天蓋地地奔湧過來,花瓏看著遙遙一片雪白,幾乎被眯了眼睛。
孟麗果然不同凡響,她雖然從未來過,卻也聽過數次有餘。太知道這地方好與不好了,只是想著此處有風長棲,她這心裡總歸帶著許多歡喜。
一切都剛剛好,有長棲的地方更是好。
花無常一早就去了,她現如今是孤家寡人。能想到的,也就只剩下一個風長棲。
日後怕是要四海為家了。
王城。
木胤昀自戕的訊息一早就傳到了孟麗,都知道玉無望快回來了,可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風長棲高興的了不得,要不是被司纓跟祖雲一左一右地攔著,這會兒一早就飛奔出去了。
等風長棲見著玉無望跟花瓏一同進宮的時候,還只當是夢中。畢竟花瓏是風國皇妃,怎會隨便出宮
花瓏看到風長棲那張因為有孕而顯得格外紅潤的面孔,癟了癟,扯出了一抹格外心酸的笑容來。
她們固然不是親母女,可是情分珍貴。這些年來在深宮後院他們相互扶持,缺一不可。她心中一緊,三兩步上前緊緊地握住了風長棲的手。
“長棲……許久未見了,你可好麼”
風長棲哽咽,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好,自然是好的。
“阿孃怎麼會到孟麗來父皇同意您出宮”風長棲一臉狐疑,這太奇怪。
一般只要進宮的女子是怎麼都不能出宮的,這未免奇怪。
花瓏木著臉,駭笑連連。
“深宮後院裡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出宮,可若是被廢棄的娘娘,自然就沒了這層忌諱,是也不是”
這是何意風長棲心裡“咯噔”一聲,臉色突變。
難道說,花瓏也得罪了風帝
“阿孃……你……”
“怪沒意思的。”花瓏低聲笑笑,“何苦要為了一個男子背棄自己的初心,到底是你阿孃聰明,早早兒地便想開了,也免了這一遭傷心難堪。”
一行人一同到了白歡的寢殿,白歡看到花瓏,竟然表現的格外平常。好似是一早就猜到了,風長棲鼓了鼓嘴,一時之間也不敢多話,只是坐在一邊守著。
老友見面,自然是分外不同,白歡對花瓏還是十分親近,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跟尋常閒話家常的閨中女子,並無半點不同。
風長棲朝著坐在一邊的玉無望瞧了一眼,也是歡天喜地。久別重逢的滋味,自然是好的。
那一頭的玉無望臉上一直掛著淺淺淡淡的笑,眼神也都停留在風長棲身上。沒有什麼比見著風長棲來的更讓人歡喜的了,只是花瓏一事,太讓人意外,風長棲對花瓏又存著別樣真心,看樣子這事兒他們也不會束手旁觀的。
“日後就留在孟麗吧。”白歡很少這樣留人的,由此可見,白歡對花瓏很是真心,“在孟麗,你可以隨性做你自己的事兒。”
花瓏聽了,心裡倒是很感激的,這個時候願意收留自己的,也是不怕禍亂。
“只怕給你們孟麗添了麻煩。”
“不妨事。”白歡搖了搖頭,“有時候有一個可以麻煩自己的老友,倒是好事,是喜事。敢離開皇宮,花瓏,你比往日要有勇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