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瓏嘴角盪開一抹淺淡的笑,唇邊的梨渦若隱若現。風長棲看到了一個在深宮後院從未有過的歡顏,更難以想象,花瓏也能笑的如此真切開懷。
哪怕是上了年紀,可花瓏還是沒的。如同桃花夭夭,明媚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她在深宮後院的確沒有多少歡愉,為了皇恩,為了寵愛,花瓏越來越不像是花瓏了。
風長棲心裡有一個迫切的聲音,那就是一定要把花瓏留下來。
他們怎麼都該在一起。
不管是因為當初在深宮後院相互扶持的情分,還是因為後來交好之後的真心,花瓏都該留在孟麗。如若在外漂泊,勢必會很艱辛。
“阿孃,留下來吧。若是阿孃留下來了,那麼長棲日後就有兩個阿孃了。”
風長棲說的話讓花瓏實在是動容,她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已經長成的女子,低聲笑笑。
“白歡,你得了風帝的真心讓我羨慕不錯。可是你最讓我羨慕的是,你有長棲這個懂事的女兒。知冷知熱,待你那樣好。”
白歡下意識地看了看風長棲,這丫頭在那樣小的時候就跟著她在冷宮吃苦受罪了。白歡打心底裡覺著愧疚,這些年又因為自己的私心,差點讓風長棲跟玉無望之間的感情變成虛無。
好似有生之年最為愧對的便是自己這個女兒了。
“是,能有長棲這個女兒,的確是我的幸運。”她點了點頭,笑了又笑,“既是長棲都這麼說了,你便留下來吧。在孟麗不像是在風國,這裡不需要拘泥什麼,一切都憑著你自己的喜歡便好了。”
的確,孟麗跟風國比起來,對於女子的確是寬容多了。
女皇帝的好處,大抵就是這樣吧。
“我是個自由慣了的人,當初如果不是為了風元慎,我根本不會進宮。”花瓏微微垂眸,好似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痴傻了這麼多年,終究醒了過來。我不願再拘泥於某一個地方,這次到孟麗來,一是為了長棲,二是為了你。等長棲生下孩兒,我便走了。這天下的大好河山,我還沒看夠呢,趁著這樣難得的好機會不好好看一看瞧一瞧,也實在是對不住自己吧”
白歡太知道花瓏的性子了,既然說到了這個地步,大抵是沒有迴旋的可能了。
“那便依著你的意思吧,你要知道,孟麗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敞開著。”
“多謝。”花瓏朝著白歡拱了拱手,一臉歡喜。
用過晚膳,風長棲跟玉無望一同出宮到了他們的府邸。
這些時日因為玉無望不在,風長棲都在宮裡歇腳。這會兒回來,只覺著如同在夢境之中。風長棲至今都難以相信,自己跟玉無望這麼快就能見面。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玉無望的手緊緊地攥著風長棲的小手,一臉寵溺。
“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惦記著你,想著你。”
“我也是。”風長棲羞紅了臉,訕訕一笑,“對了,那木胤昀”
“是他自戕,”玉無望搖了搖頭,“日後想要拉攏南梁人心,怕是難了。”
聞言,風長棲登時就犯了難,“現在雲鐸還留在南梁,依著他的心思,勢必不會跟你一樣好言好語相勸。他一旦是找不到法子,必定會大開殺戒。”
風長棲說的這些,玉無望何曾沒有想過只是眼下誰也攔不住遠在南梁的雲鐸。
“也罷了,他也是為著南梁。”
“阿孃的意思也是不願殺戮。”風長棲扯了扯嘴角,“相公若是在南梁,對於雲鐸來說還能有個震懾。可是這會兒相公回來了,他們豈不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玉無望聽著不禁有些好笑,“你把雲鐸想成從山上放下來的野獸了是也不是”
風長棲駭笑兩聲,“比野獸也好不了多少了,他那樣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雲鐸隨性慣了,能臣服孟麗已經算是頂稀罕的事兒了。現在還讓他一切服從孟麗的指揮,未免艱難。
風長棲扯了扯嘴角,看著玉無望那副寵溺的神情,登時就沒了脾氣。
“別老是這樣看著我。”風長棲頗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面孔,“我受不住你這樣看著我。”
“為何”
“許久不見,大抵是生疏了”風長棲歪著小腦袋,低聲笑笑,“我要是同你生疏了,你會如何”
“自然是有法子讓你跟我在熟稔起來,比起當初兩年不見再度重逢,你根本不認識我比起來,什麼都顯得不那麼重要。”玉無望緊緊地摟住了風長棲的腰身,憐惜異常,“長棲,懷孕生子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艱辛,這段時日,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