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雲鐸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當看到那邊牆壁上頭的血跡,雲鐸也知道這位了不得南梁太子是徹底完了。
他下意識地朝著四下裡瞧了一眼,沒見著玉無望,他心裡反倒輕鬆許多。畢竟玉無望一早就說過了,南梁太子不能死。這回可好,木胤昀是自己尋死。
雲鐸不做多想,上前探了探木胤昀的鼻息,果然這會兒已經斷了氣了。
依著玉無望那樣認真的性子,怕是不會放過他。雲鐸扯了扯嘴角,一臉狠厲。什麼時候他竟然打心底裡畏懼起玉無望來了真是該死!
果不其然,等玉無望得知此事,大發雷霆。他發脾氣總是冷淡淡的,沉著臉,但是誰都看得出他有多氣憤。
低氣壓一直籠罩著整個大營,雲鐸站在玉無望跟前,訕訕一笑。
“國師何必這樣動氣這是他自己一心尋死。”
“如若不是你出言刺激,依著木胤昀的性子,斷然不會尋死。”
這話固然不錯,可雲鐸從不認為木胤昀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堂堂一國太子爺活的那樣屈辱,能撐一天兩天已經算不錯的了。況且這木胤昀撐了一個多月,已經算是很了不得的了。
“有些話總要有人說的,國師這話說的好似一切都是我的錯。怎麼這幾次暴動人死了那麼些,咱們瞞著就成了大牢裡頭可不只有咱們,旁人在吃吃喝喝時候說出來的話,木胤昀也是能聽到的。說到底是他自己尋死,國師可別怪錯了人才是。”
當真是巧舌如簧。
玉無望冷笑兩聲,“是以,你以為這一切都跟你沒有半點干係可是”
“國師這是怪到我頭上了可是”雲鐸皮笑肉不笑,“你我沒必要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木胤昀鬧得不歡而散。一個是孟麗的駙馬爺,一個是孟麗的兵馬大將軍,翻了臉誰都不好看。”
玉無望也不願跟他多話,木胤昀一死,整個南梁朝野怕都要動盪不安了。日後這王城只用得到雲鐸的鐵血手腕,至於他玉無望,倒是可以回孟麗王城陪伴風長棲。
“明日我啟程回往孟麗。”
聞言,雲鐸笑的愈發冷凝。
“看樣子國師這一回是氣極了,不過也好,國師早些回去陪伴帝女。”雲鐸對風長棲還是十分愛護的,“如此,明日一路順風。”
他頭也不回,徑自走了出去。看他那副模樣,儼然是一早就對玉無望存有不滿。
玉無望也不在意,次日一早便啟程出了南梁。
雲鐸站在城牆上頭遙遙看著玉無望的馬車,一臉的諱莫如深。也罷了,這南梁的爛攤子讓他來收拾反倒乾淨利落。
玉無望太重情義,對這天下子民都懷著仁德之心。就算是他嘴上不說,雲鐸也看得出來,依著玉無望的意思,這南樑子民一個不死才是他的心思。想要拓展疆土,哪有不死人的
那一頭,花瓏已經趕到了雙破山。這還是她頭一回往孟麗來,處處陌生,加上越往孟麗,風雪越是猖獗,她一個人,千辛萬苦才到了孟麗天塹這頭。
巡邏的兵甫一看到花瓏,以為是別國派來的探子,直接將她押進軍營。
看他們那些人的架勢,十有都是要嚴刑拷打。花瓏倒也不慌,只要到了孟麗,只要這裡有風長棲還有白歡,她必定性命無虞。
“我要見你們女帝和帝女。”
帶頭的那個兵挑了挑眉,這才轉過身看著這個一身襤褸雌雄莫辯的人物,駭笑兩聲,“怎麼憑著你的身份也想見我們帝女和女帝”
狗眼看人低,在深宮後院,花瓏一早就習慣了。
不過就是換了一個地方被人瞧不起罷了,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不錯,就憑著我。”
“我們女帝和帝女沒空跟你一個探子見面。”
“我不是探子,我是花瓏。來自風過耀京城的花瓏,當初在耀京,也算是對你們帝女有恩。你若是不盡快通稟,日後被你們帝女得知此事,你的命也難以保全。”
見花瓏說的這樣煞有介事,那人也頗有些猶疑。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寧有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通稟一聲也不費事,是也不是”
正說著,就聽著外頭一陣嘈雜之聲。
花瓏循聲望了過去,之間一輛分外熟悉的馬車闖入眼簾。這不是玉無望的馬車麼按理說,現在玉無望理應在南梁才是,好端端的怎麼回來了還是說南梁出了什麼亂子
她現在是越來越擔憂孟麗的前程了。畢竟這一切都跟風長棲息息相關,她不能視而不見。
“那是風國國師的馬車可是”花瓏緊緊地攥住了那小兵的衣領,“國師是認得我的,你只管把我交給國師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