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七月裡,孟麗王城的繁花豔麗得彷彿是要開盡了,那樣用力地綻放著,好看的緊。
風長棲日日都跟玉無望一處,也不知整日介都說什麼,王城的巷道里皆是他們二人的足跡。白歡也想著阻攔,可是每每聽到風長棲銀鈴般的笑聲,這想要阻攔的心思,便也淡了下去。
什麼都比不得自家孩兒歡喜。
蘇令之也瞧過幾次,私下裡讓祖雲伺候左右好生守著,莫要叫自家公主吃了虧才好。
祖雲是個實誠人,每每聽到這話,總會嗤之以鼻。
蘇令之是個老頑固,總是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殊不知像是玉無望那樣的人,才不屑於用那些陰邪手段,這些時日祖雲也算是看明白了,對玉無望是愈發敬佩。
她已經想好了,若是時機成熟,拜託玉無望教教她武功路子,哪怕只是一招一式也是好的。
王城裡頭的溝渠也多,雖比不得耀京城那樣盤根錯節,處處都是,可是每每過了幾百步,便能見著撐船而過的老叟。
夾岸花香浮動,空氣裡頭都浸染著一層層撲跌而來的香甜滋味。
也不知是什麼花,在風國是從未見過的。
滿山滿城,夾道水路,都能見著那種水藍色的小小花朵。
爛漫異常,開時繁華,落地繽紛,紛紛揚揚,連著雙破山那頭都能見著這些花兒的影子。
風長棲告訴玉無望,這叫做折顏,乃是孟麗國花。
生命力很是頑強,可以歷經寒霜,只是到了冬日裡頭,才會消失殆盡。
“聽阿孃說,過幾日奐齊的人要來。”風長棲跟玉無望相對而坐,一處吃著酒水,臉上的笑容跟不遠處的山色一樣朦朧,“我頂不喜歡他們的,很會算計人。”
風長棲聽著不禁有些好笑,在風長棲這裡的愛憎,甚是單純。
“奐齊主動示好,若是不接迎,倒成了孟麗的不是了。”
“不錯,”風長棲忙不迭地點了點頭,“阿孃也是這樣說的,只是日後若是讓我跟他們交涉,想必定會不耐煩。本就是交易,若是有什麼說什麼倒也罷了,偏得那樣拐彎抹角。”
祖雲在一邊聽著,冷咳一聲。
“跟師父說這些也不成”風長棲轉過身子,看定祖雲,“這樣的話,若是不跟師父說,怕是無人肯聽了。”
祖雲訕訕一笑,“倒也不是不能跟國師提及此事,只是奐齊使者過幾日就要來了,帝女這樣高談論闊,豈不是落人口實。”
又是為了避免隔牆有耳。
風長棲一臉無語,“也罷了,依著你的意思便是了。”
玉無望看著她那樣嬌俏,比之當年在耀京,也不知活潑了多少。
果不其然,在這裡一切順遂,讓風長棲也得了許多歡喜。
也不怪白歡一直都不願讓風長棲回往耀京。
“長棲,過幾日我該回去了。”玉無望言語之中盡是戀戀的情緒,叫人聽著便酸澀難言。
風長棲微微一頓,登時就紅了眼睛。這些時日自家阿孃一直都派人傳話,為的就是讓玉無望儘快離開王城,這些風長棲都是知道的。
想來這些時日玉無望也吃了不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