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室中人三妻四妾也是有的,現在太子府上只有公主一個。太子爺對公主也算是有心了吧”
風昭不吭聲,眸光冷冽,如同寒星秋水,氤氳著一層霧濛濛的光亮。她心裡不是不怨的,昨日白囝立待她那樣好,怎麼到了這會兒,就變得如此不堪了呢
她頗有幾分痛心,卻又不肯表露分毫,冷著一張面孔,看起來分外冷淡。
“是,他們還會有越來越多的女子在身邊陪著。”風昭落寞地垂下腦袋,“我只是不願揍我阿孃的後塵。”
白囝立一下朝便回來了,本想著是趕回來跟風昭一同用午膳的,哪裡知曉,一進門就見著了纓雲。
他登時就皺緊了眉頭,斜眼睨著他。
“你這是何意”
“三哥哥,你昨日怎麼就那麼走了”
昨日她竟然還有意思提及昨日。
“若是我不回來,你準備如何”
“三哥哥!”纓雲瞪大了眼睛,愈發楚楚可憐,“三哥哥何苦這樣對我,纓雲,也不過就是喜歡三哥哥罷了,難道這也有錯不成”
“纓雲,你若是再敢糾纏,日後你的日子可就不太好過了。”
這裡頭威脅的意味未免也太明顯了些,纓雲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兩步。
“三哥哥,都說三哥哥是因為家有悍妻,難道是真的不成”
這纓雲因為在家中備受寵愛的緣故,陷入雲行為處事愈發癲狂,一般人等都難以招架。
只是白囝立怎麼都沒想到,昔日的小丫頭,現如今竟然如此大膽,昨日他赴約到了竹苑,這人竟然只著寸縷,欲行不軌之事。
到了這會兒,他依舊還能想起她昨日如同薛荔一般雪白的肩頭,裸露在香豔的空氣裡頭。周遭都呈現出一股子詭異的透明白色。那時候他還不知應允做了什麼,只覺著頭暈目眩,渾身上下都難受的厲害。
纓雲湊到她跟前,笑臉盈盈,渾身只穿著一件薄而清透的映紅衫子,身子已經初具形態,展露出少女姣好的曲線。那雙眼睛也跟往日不同,如同嫩蕊,笑意絨絨,盪漾在嘴角眼裡。
她含嗔帶笑,勾著他的脖頸,一步步引著他往後頭的床榻上頭去。
吐氣如蘭,溫熱難言,白囝立是個尋常男子,哪裡受得住這些。可是也不知怎的,他那個時候,腦海裡頭盡是風昭的影子,這才逃也般的去了。
回頭想想,他昨日分明是被小小纓雲給下藥了。
這可是他寵愛過得丫頭,一直都是小小巧巧,嬌媚可人,從不媚俗。也不知怎的,到了今時今日,就成了這副模樣。不堪入目,叫人覺著多看一眼都是罪過。
原先本不是這樣的。
他愈發失望,看著他的神情也帶著一股子悲慼。
“你變了許多。”白囝立覷著纓雲,“我只把你當妹子。”
“可我卻一門心思想著嫁給三哥哥。”纓雲上前三兩步,梨花帶雨,嗚嗚咽咽,“三哥哥,難道你當真喜歡那個倨傲的不可一世的太子妃以前你只是因為她的家世才娶她的,可是現在,曦氏一族不是沒落了麼好端端的,三哥哥為何還要這般護著她”
“越說越不成體統了。”白囝立冷著一張臉子,“回去吧,日後莫要再來了,就當是給你爹孃留些體面,這樣的事兒,若是鬧出來,對你半點好處也無。”
這自然是真話。
可是纓雲還是難過,又在他跟前哭了一場,這才去了。
風昭連眼淚也無,是不是地總想起以前風長棲跟他說的一些話。
這些男兒家,若是心思不定,便很難忠心耿耿。皇家子弟若是指望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更是難得。
縱觀整個風國,王公貴胄除了文親王那個寵妻如命的主兒,個個都有數個妻房。也不論是王爺什麼了,就算是那些做官的男子,亦是如此。
她坐在一邊,受傷捏著花鈿,一點一點地緊了,咯得手掌生疼。
“公主,”果靈走了來,小心翼翼,“太子爺來了。”
“我累了,你只管說我歇下了。”風昭不願見他,昨日溫存尚且還留有幾分暖意,可是今日風刀霜劍,叫她徹底認清了形式。
嫁入熣聯皇室,還做了一個尋常人家夫妻才該有的美夢,實在是該死。
她又想起自家阿孃,曦嫵也不知怎麼樣了。那樣傲氣沖天的一個人,讓她屈居人後,怕是會折損她的性命。
白囝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肯再試,索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