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瓏心裡“咯噔”一聲,
區區一個公主?
風帝當真如此狠心,竟然把風長棲的性命視作無物。
她徹底沒了多話的心思,別過臉,依著奈蒔嬤嬤的手,徑自往雲甯殿方向去了。
“娘娘,還是讓人拖了肩輿來吧,若是這樣走回去,怕是對身子不好。”
“不妨事。”花瓏面色陰沉,“長棲為著風國出生入死去了,你叫我如何安心?皇上分明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顧了。”
只因為那孩子熟讀兵法就要受此磨難,這又是什麼道理?
簡直可笑。
風昭好歹也比風長棲年長稍許,怎的就不讓她去衝鋒陷陣?這些年來,那人也好歹學了許多兵法計謀,她若是去了,縱使是紙上談兵,也能當個師爺。
到了今時今日,花瓏才算是看了個清楚明白,自己是個粗鄙之人,到底比不得曦嫵矜貴。
曦嫵之父手握兵權,平叛不了歲運城又能如何?那些人半點都不在意。
該死的。
該死的!
她手心滿是汗珠兒,一雙眼睛早已紅腫。
還未到雲甯殿,就見著曦嫵一行人從易武門那頭走了過來,當真是避無可避。
好在身邊還跟著一個阿蘅,花瓏心裡到底還寬慰幾分。
風長棲交代過,這阿蘅乃是個可用之人。
既是玉無望身邊的勢力,向來對付一個曦嫵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她站在一邊,眉眼之間滿是倦怠之意。
“我當是誰。”她傳真以身絳紫色罩衫,這是新敬的衣料,格外矜貴,內務府供上來的很少,好似只有一匹,到底是備受皇恩,此等子福氣,是外人享用不到的,“原是花妹妹,女兒王歲運城去了,想來十分難過吧?”
花瓏知曉這人是故意挑食,故意裝著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來。
“歲運城不也有你的爹爹?”她冷笑兩聲,“想來著實可笑,到底是手握兵權,馳騁沙場的大將,怎的還要我那長棲前去幫襯一二?說出去也不怕天下人嗤笑麼?”
果不其然,那曦嫵登時就變了臉色。
歲運城一役,已經交曦忠毅丟盡了臉面,這會子也是沒有半點法子,若非如此,必定要叫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以正戰神允王之名。
可是現如今,風帝派風長棲跟玉無望趕往歲運城,就是讓天下人都知道,允王平叛歲運城無力,還要黃口小兒打頭陣。
花瓏見那人沒了言語,加上自己心裡也實在是難過,不聲不響,徑自饒了過去。
“該死。”曦嫵狠狠地拍打著肩輿,那底下駕著肩輿的幾個太監登時就有些踉蹌。
芳心見著,忙不迭地上前兩步,“娘娘,稍安勿躁,左右不是咱們昭公主過去送死,到底是萬幸了。”
與其是說讓風長棲當個師爺,不如說是為了鼓舞士氣。
大小也是個公主,皇室血脈。
曦嫵面色稍霽,冷哼一聲,“歲運城是什麼地方?連我阿爹都沒有半點法子,我就不信一個小小風長棲能擔此重擔。”
風帝也是心思冗雜,站在宮門前頭站了良久,半晌才回過神來。他冷冷地朝著李玉寶看了一眼,冷夏兩聲,“下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