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保重身子。但願日後長棲可以早日歸來,若是能陪著阿孃生產,那是最好不過的了。”風長棲的話,句句是真心,她緊緊地抱住了花瓏的身子,“阿孃,長棲必定會活著回來,還請阿孃放心。”
她現如今,對這後廷已經徹底死心,只盼著那位太后可以能在明處護佑好花瓏。
尋常時候倒也罷了,偏得現如今她大腹便便,孕有胎兒。
一來二去,必定是大有不便。
“你是一個女兒家,為何要到那地方去?若是有個好歹,有怎麼好呢?”花瓏抽泣著,縱使是有風帝在一邊摟著,還是止不住地顫抖,“皇上,莫要讓長棲離開耀京城,她只有一十二歲,還是個女娃娃。”
風長棲又想到自家阿孃,心中大慟,擦乾了眼淚,看著宮牆外頭的花樹,在日光底下,閃耀的如同一塊錦緞。有一個人這樣惦念著自己,到底是好的。
她背過身子,頭也不回,大跨步出了宮門。
玉無望一早就在外頭等著,站在花樹下頭,看見風長棲來了,趕忙迎了上去。
他看定風長棲的小小面孔,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塊帕子,細細地擦了擦她的眼淚。
風長棲雙眼迷濛,一雙眼睛爍爍閃閃,一旦是閉上眼睛,滿目皆是一片血紅色,這一條道上的繁花,愈發刺目。只叫她渾身發顫,萬分煎熬。
“咱們該走了。”
風長棲聽了,應了一聲,上了馬車。
他們身後還跟著萬名將士。
浩浩蕩蕩,周圍的百姓皆雙手合十,為他們祈福。
風長棲知道,在他們這些人眼裡,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奶娃娃,並無半點用處,想要挽救危亡,一切都還要仰仗著玉無望。
這些人祈福,也不過是為著玉無望的緣故,當真是明裡暗裡都被此人庇護。
兩個人相對坐著,風長棲隱忍著那氾濫成災的淚意,死活不肯撩開簾子再看看耀京城的繁華。
“哭出來也不打緊。”玉無望伸出手,把風長棲撈進自己的懷裡。
她本就十分嬌小,在玉無望跟前,當真是個小娃娃。
風長棲倒也不客氣,畢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只管把風長棲當成自己的小爹。
“我只是擔心阿孃,她現如今一個人在宮牆之內,我怕得很。”
“你若是知道阿蘅的本事,便不會怕了。”
“阿蘅?”
玉無望應了一聲。
那阿蘅本就是江湖神醫,手到病除,這世間的毒物,無論是什麼旁門左道,必定一聞就知。
但凡是這宮裡的人膽敢有什麼大動,必定瞞不過阿蘅。
花瓏站在宮門後頭,呆呆地看著那一隊人馬迅速沒了影兒,她的心好似也跟著缺了一角。
雖說他們之間無有半點血緣,只是這份感情卻是真切的。
這些時日,他們整日介都在一處,同甘苦,共患難。可是現如今,偏得只有一個風長棲遠赴歲運城,生死未可知。
“不成。”花瓏淚眼朦朧,忙不迭地朝著風帝行了一禮,“長棲只得一十二歲,皇上,值得一十二歲啊。”
風帝滿臉涼薄。
“為著風國,區區一個公主,算不得什麼。長棲熟讀兵法,並非尋常女子,你也莫要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