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乾殿本就是殿宇廣闊,裡頭擺著兩側數個偌大的燭臺,每盞燭臺都有三十二枝,一個個皆是通臂巨燭,另起兩排白色紗燈,霧濛濛的散著光亮,每日介風帝就在此處處理朝政,有時候也會有幾個得風帝信任的大臣進來商議正事。
風長棲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傳召到這裡來,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阿春緊隨其後,看著自家公主腳步匆匆,輕聲道:“公主,皇上從未在盛乾殿召見過後宮之人啊。”
風長棲笑了笑。
正所謂是富貴險中求,她雖然不求富貴功名,但是她想要的乃是花瓏在後廷安穩。既然是召見,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兒。
阿春見風長棲這樣淡靜,訕訕一笑。
“主兒,何不派人去找國師?”
什麼都要靠著玉無望那還了得?
風長棲搖了搖頭,“師父有師父的難處,他也不好時時出面,總得要我自救。”
她剛進盛乾殿就見著玉無望,跟主位上的風帝遙遙相望。
這是?
她眼觀鼻鼻觀心,走上前,朝著風帝行了一禮。
在太后壽辰那日發生的事兒,已經足夠讓風帝不願見她了。想來今日是有什麼要緊事。
“歲運城一役大敗。”
風帝單刀直入,也不遮掩一星半點,他為著此事煩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本想著曦忠毅出馬,必能以一敵十,不日就平了歲運城的匪患。
誰成想,兵敗如山倒,現如今那人也抵抗不住了。
曦忠毅到底是個年過五十的老人了,諸事不便。歲運城的那些人大抵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年,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曦忠毅都處於下風頭。
那些人生在歲運城,長在歲運城。曦忠毅初來乍到,對地形半點都不熟悉,那些人猶如甕中捉鱉,將三萬大軍打的是落花流水。
昨天夜裡就發來急報,只說是支撐不住,求取支援。
風長棲聽著風帝的話,心裡止不住發顫。
縱使風帝說的這樣雲淡風輕,她也能想象到那是多麼悽慘的局面。
“長棲,你熟讀兵法,不如往歲運城走一遭?只當是軍事也好。”
風長棲一聽,扯了扯嘴角。
看樣子風帝這會子是半點法子也無,要不然的話,斷然不會求到她頭上來。
若是被旁人知曉,必定會讓風帝被天下人恥笑。
這算什麼?為著天下大業,求助於一個黃口小兒?
“驚雲司這邊還有幾個未競的案子。”風長棲想了想,眉頭輕蹙,“父皇,什麼時候啟程?”
“月初最好。”
月初?
風長棲眉頭皺的愈發緊了,離下個月月初不過只有七日光景。
玉無望見風長棲一臉為難的模樣,好言寬慰:“我同你一起去。”
風長棲聽了,心裡倒是多了幾分底氣。
不論什麼事兒,只要有玉無望相幫,勝算就有了一半,至於那剩下的一半,就要在沙場上見真章了。
風帝倒是十分高興,朝著風長棲跟玉無望說道:“若是能平叛,必定重重有賞。”
風長棲根本就瞧不上那所謂的重賞,她走了倒不打緊,她怕的是花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