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你那神仙水救過不少人,興許有法子,就立刻趕來了。”
許長安轉身走到櫃檯後,從一堆雜物裡翻出一隻木匣,開啟來,裡頭躺著一包銀針。
“你說的症狀,肺熱帶痰,我得去瞧瞧。”
白霜放下針線,走過來,手指攥住他的袖子:“長安,這馬上天就黑了,宮氏離縣城還有段路,路上冷,你可得當心。”
許長安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背:“霜兒,放心。老爺的病我有七八分把握,能治得好。
況且這事兒拖不得,救人要緊。”
白霜咬了咬唇,鬆開手,轉頭拿出一隻布包,裡頭塞了幾塊乾糧和一壺水,遞給他:“那你路上吃點,別餓著。我在家等你回來。”
許長安接過布包,點點頭,衝小豆子道:“鋪子你守著,我去去就回。”
小豆子應了一聲。
小廝站在門口,急得站不住腳。
許長安提著木匣和布包,跟他出了門。
宮氏是清河縣外的大族,府邸離縣城有十幾裡地,平日裡低調,可在東裕府也算有些根基。
小廝走得急,偶爾回頭催一句:“許掌櫃,快些吧,宮老爺撐不了多久!”
許長安點點頭,加快了幾分步子,布包在手裡晃盪,銀針匣子被他攥得更緊了些。
針灸放血興許能緩一緩,再配上些清熱的藥,保住性命不難。
月光照在路上,影影綽綽,像鋪了層薄霜。
小廝在前頭帶路,跑得喘不過氣。
月光從雲縫裡漏下來,照得府門前的石階泛著冷光,門楣上掛著一塊匾,上頭刻著“宮氏”二字,筆畫粗重。
小廝推開大門,裡頭燈火通明,映得院子裡的影影綽綽。
幾棵老樹立在院中,枝丫光禿禿的,隨風晃盪,投下斑駁的影子。
院子裡站著不少人。
小廝領著許長安穿過院子,急著往裡走。
他推開一扇側門,裡頭是條長廊,廊下掛著幾盞燈籠,火光跳得不太穩,映得牆面泛著暗黃。
廊邊站著幾個族人,手裡捏著帕子,嗅到了什麼。
見小廝帶了個生面孔進來,他們皺了皺眉,彼此交換了個眼色,沒吭聲。
小廝低頭道:“這是許掌櫃,逍遙肆的東家,特意來救宮老爺的。”
這話一出,廊下的人議論聲大了些。
“賣酒的?宮老爺病成這樣,找個酒肆掌櫃來有啥用?小六,你這是病急亂投醫!”
“族裡請了張大夫,還不夠?你帶個鄉野之人進來,成何體統!”
小廝低著頭,忙道:“許掌櫃不光會釀酒,他那神仙水救過不少人,我想著興許有法子。”
可這話沒說完,中年漢子哼了一聲,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過是鄉里傳的虛話,宮老爺的病哪是賣酒的能治的!”
許長安臉上沒半點波瀾。
長廊盡頭是一間正屋,門半掩著,裡頭傳出幾聲低低的咳嗽,斷斷續續。
小廝推開門,熱氣撲了出來,混著股藥味,濃得有些嗆鼻。
屋裡擺著一張大床,床邊圍著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