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稷見對方頹勢已顯,便抽出十個人來,道:“你們趕緊去山上,支援鐵塔他們。若有變故,以響箭為信,我立刻帶人支援。”
“屬下明白。”說完,那十人便匆匆去了。
這時,有殺手繞到了子稷身後,本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他將長刃對準了子稷,高高的舉起了刀。子稷反應很快,幾乎是在對方舉刀的同時,抽出腰間的長劍,又狠又猛的朝後方削過去。子稷的佩劍十分鋒利,竟生生將那殺手手中的刀削斷。
“咣噹——”半片刀落了地。
那殺手直覺著冰冷而鋒利的劍尖直逼他的脖頸,正當他覺著我命休矣的時候,後方樹叢中忽然飛出一支鐵箭,直衝子稷脖頸的方向飛來。那殺手本以為那隻箭能將他救下,沒成想,馬上那黑衣少年竟毫不猶豫的反手逆向割斷了他的喉嚨。他睜大了眼睛直挺挺的朝後倒了下去,只看見少年揚起的長劍順著方向在空中一劃,打落了飛來的利箭。殺手沉沉的倒下,僅存的幾絲意識中,他聽到了他的同伴陸續的倒了下去。
血液噴湧似的流出身體,他感覺越來越冷,似乎同冰冷的大地融為一體。他知道,這次刺殺結束了。死了也要,反正交不了差和死了沒分別,早一刻晚一科也沒什麼大的差別。
明筠這邊,由於繞路而行,耽誤了不少時辰。她們緊趕慢趕,還是沒有在城門關閉前到達。等她們趕到時,三泉邑的城門早已緊閉。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入城的,只是眼下不方便亮身份。既然選擇低調入城,眼下只能忍一下,在外郊找個像樣的地方投訴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再進城。
伴著凜凜的寒風,天色正一點一點的變暗。他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合適的住處。在一條積雪深厚的小路之上,明筠幾人正頂著嘶吼的北風前行,漸漸的又開始飄雪,一路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馬蹄印。
“這天也太冷了些”明筠把手縮到衣袖裡,不斷的朝袖子裡面哈著氣。
“主子,您再忍忍吧,前面就是驛站了。”蟬月走在明筠的身前,試圖給她擋著風,狂暴的冬風似乎吹的透人的身體,刺骨的寒冷。
明筠牽著紅馬的韁繩,只露出手指尖兒在外面,指節兒凍的通紅。紅馬彎著脖子躲著風雪,後面長長的鬃毛隨著冬風胡亂的飄飛著。還好阿薇體貼的給她帶了披風,她額邊的髮絲在空中飛舞著,一頭的雪花,甚至在束起的髮髻底下還積了一小堆兒雪花。
幾人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前,看到了飄搖在冬風之中的一點燈火。
開門的是個小老頭兒,花白的頭花,花白的鬍子,滿臉的皺紋,他裹著一身厚厚的棉衣從屋裡慢悠悠的走出來,提著一個隨風晃動的小燈籠,隔著柵欄眯著眼睛打量了幾人幾眼,見幾人容貌不凡,又牽著那麼匹精神的駿馬,立馬堆上笑容,殷勤的開啟了驛館的大門。
“這風雪天來投宿的人少,天又這樣黑,人老了,眼神兒不好使,若是剛剛有怠慢之處,還請客官莫怪。我們這裡還有幾間上房空著呢,客官們往這邊請”那小老頭兒笑著伸手做出往裡請的動作。
“趕緊給我們先煮完薑湯,再上些熱飯。”常飛進屋之後,吩咐老頭道。
“有有有,我這就讓廚房給您做去。”小老頭兒眉開眼笑的立馬應下。
馬被拉去後院的馬廄裡拴好,馬廄裡有些草,但都是些凍得硬梆梆的草梗,給馬兒吃有些太委屈它了。
明筠拋給小老頭兒三枚布幣:“我的馬要吃最好的草料。”老頭兒得了錢,眉開眼笑,立馬顛兒顛兒的抱來一大堆上好的乾草來。
五個人,明筠一共要了間房,原因無他,因為這裡空著的只有兩間。
小老頭兒將幾人帶上二樓。那上房的位置倒還好,從樓梯口處數起來第三間與第四間,陽面有窗。小老頭兒給他們點上油燈,藉著低微的火光環視整間屋子,果然一如想象中的破。陳舊的傢俱,破口的陶杯,床上的被單似是很久沒有更換過了。
明筠眉頭皺了起來,自我安慰道:出門在外,能將就就將就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