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笑,於大人是官場中的老油條,處事最是八面玲瓏,既是覺得這樣處置穩妥,那一定是最穩妥的。她搓搓手,“最貴的,讓我看看都是什麼東西。”
阿九把禮物都擺上桌。
珍珠開啟第一個錦盒,裡面放的是一塊水頭足,玉質細膩,雕成蓮花狀的紫色翡翠玉佩。
她笑眯眯道:“我喜歡。”
珍珠開啟第二個錦盒,裡面的是一件繪著魚藻紋的琺琅彩的首飾盒。
她樂呵呵道:“我也喜歡。”
珍珠拿起卷軸,阿九介紹道:“曹家說這幅字是所有禮物裡面最貴重的,名師之作,集歷代書法於大成,這位大師的書法在燕陽很受追捧,一字千金。”
珍珠眼放光,慢慢把卷軸開啟:“最貴重?字畫是最具有收藏價值的,尤其還是大師作品,拿回去放個幾十年,價值不可估……”
阿九還以為珍珠會補一句喜歡,可她定住了,連笑容都定住了。
珍珠機械的問了阿九一句:“你方才說這幅字一字多少?”
阿九見珍珠表情好像不太對,但還是回道:“一字千金。”
珍珠身子晃了一下,有氣無力的對魏子規說道:“我突然覺得我頭有點暈,會不會其實我昨天真撞到了頭,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少爺,快,快扶一扶我。”
魏子規扶住珍珠,看了一眼那幅字:“這不是你的字跡麼。”
阿九瞄了眼,他事先也沒開啟過:“還真是公主的字,這些高燕人還挺識貨。”
珍珠喃道:“我的字在晉城也就幾百兩一個字,跑到燕陽來,翻了幾十倍。”這僅僅是加了一個舶來品的標籤,她抖了抖手裡的卷軸,“在晉城時你還喊我奸商,那這個呢。”
魏子規看著她氣得臉上剛敷的粉都要掉了:“比你更奸的奸商。”
珍珠跺腳,柳行之那個傢伙,靠賺差價就發成了豬頭,那天就坑了他那麼點銀子他還跑來哭窮:“氣死我了!”
珍珠要把手裡的字撕了洩憤。
魏子規提醒道:“最貴的,你要撕銀票麼。”
珍珠撕不下手了,在晉城為了維持高價,她的作品一個月就出那麼一兩幅,每次一出立馬被不明買家高價收走,她現在懷疑十幅裡至少七幅是柳行之收的。
她居然在燕陽拿到了晉城製造,還是她製造的奢侈品。她是不是損失了好幾萬?
珍珠把卷軸扔回桌上,去趴到床上,扯過被子矇頭,鞋沒脫,腿在被子外使勁蹬著,跟蹬三輪車一樣,發洩中:“不要喊我吃飯了,我要反省自己。也不要跟我說話,我沒心情。”
她當交學費上了一課,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最懂賺錢最會算計,因為總有那麼一個人是比你更會賺錢更會算計的。
阿九愣愣看著魏子規,魏子規擺手,讓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