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注意到,釣魚人的身旁還支著個一直在工作的手機,原來這大哥也是一位主播老師,看樣子他的直播內容就是釣魚。
接著我和超哥又聽這釣魚人對著手機感謝了半天,他才終於心滿意足的關了直播,同時一邊笑眯眯的撥弄著手機,一邊衝我說道:“小夥兒真是哥的福星啊,這傢伙,你一來哥就開張了,等會這上好的河鮮就送給兄弟你了!算哥的一點心意!”
我有點受寵若驚的說:“啊?那怎麼能行呢,大哥,我剛聽您說這魚不是挺金貴的嗎?”
釣魚人大笑道:“哈哈,金貴是金貴,但它貴的地方不是在這兒,說了你也不懂,小兄弟,你知道剛才我釣上來這條魚,那幫看我直播的腦殘給我打賞刷了多少錢禮物不?你以為哥釣的是魚啊?告訴你,哥釣的是看哥直播的那幫‘傻魚’,那幫憨貨還沒這魚聰明那,哈哈…”
我有點好奇的問道:“那大哥,冒昧的問一句,您剛才表演這一幕,收了多少錢打賞啊?”這大哥微微一笑說:“你猜…算了,料你也猜不出來,二百多呢!牛吧?”
“哦…”
我看著這興奮不已的大哥,想到他剛才對著那幫他說的“傻魚”們又是愛你們又是麼麼噠的,忍不住一陣暈空氣,想吐。
超哥上前幾步,快刀斬亂麻的問道:“這位大哥,我們想跟您打聽點事兒。”
釣魚人微微一愣,接著眼神警惕的把手機一收說道:“那什麼,我收徒弟教直播是收費的,按小時收費,一小時十…二十塊錢。”
超哥也懶得跟他廢話,衝我一伸手說道:“拿十塊錢。”我問道:“為啥是我掏?”超哥說:“你掏不掏?”
我乖乖地把錢交給超哥,超哥把錢交給了釣魚人。
釣魚人接過那十塊錢紙幣,舉起來對著太陽看了看,又用指甲蓋摳了摳紙幣上面的水印,確定是真幣後,小心翼翼的把錢收進自己口袋,接著說道:“這直播的訣竅啊,主要是你得明白觀眾都是什麼人,不是說越有錢的人越愛刷禮物,就說剛才給我刷禮物這些吧,一看就是一群窮…”
“大哥,我不學這個,我就是想跟您打聽點其他事兒。”超哥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這位主播老師的授課。
有那十塊錢做為感情基礎,這位主播大師絲毫沒介意超哥的不禮貌,而且很是客氣的說:“嗯,你儘管問,從佛學到國學,從政.治到量子力學…”
“是這樣…”超哥再一次打斷了他,問道:“大哥您在這邊直…釣魚多久了?”主播想了想說:“兩…三個月了吧。”超哥點點頭接著問:“那從大概半個月左右之前算起,直到今天,您有在這附近遇見過一個流浪漢嗎?沒啥特徵,就普通流浪漢那種流浪漢。”
“流浪漢?”釣魚主播摸著下巴仔細思索了半天,搖搖頭說:“好像沒有…我這平時直播都很專心的,還真沒注意過有啥流浪漢,說真的,我之所以選在這兒直播啊,就是因為這邊人煙稀少,平時除了我,這地方就沒活人了。嘿嘿,不瞞你倆說,我這人臉皮其實挺薄的,直播時還不大想被熟人看見,所以才找了這麼個沒人煙的地方…”
我和超哥對視一眼,都有些沮喪,唉,這工夫耽誤的…
看來在這個傻主播身上是問不出啥值錢的東西了,我倆也懶得多廢話,扭頭就走。
沒想到我倆剛走出沒幾步,那主播卻忽然在身後叫住我倆說道:“哎!你們要問的就這問題啊?沒別的了?”超哥頭都沒回的答道:“是啊。”
釣魚主播幾步跑到我倆面前,攔住我倆說道:“這樣,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拿你們錢,你們要是想找流浪漢的話,我倒是能給你們支個招。”
我和超哥對視一眼,超哥接著問那人:“怎麼說?”
釣魚主播捻了捻自己的巨型佛珠,接著衝一個方向一指說:“我不知道您二位是為啥要找流浪漢,也不想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往這個方向走大概三公里左右,有一大片農貿市場,那邊每天都會有很多被丟棄的食物,有路邊攤客人沒吃完的剩菜剩飯,有賣海鮮或者農副產品挑出來不要的殘次品,等等等等吧,反正那邊因為那個農貿市場的存在,集中了好多流浪漢,都特麼快趕上丐幫大會了,你倆要是想找流浪漢的話,上那兒去準沒錯。雖然我們這行跟他們算姑表親,但我不嫉妒他,真的,你們隨便找。”
我再次和超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超哥更是讓釣魚人詳細描述了一下那個農貿市場的具體位置。
打聽清楚後,我倆便和釣魚人告別,直奔目的地而去。
按釣魚人所述,那片農貿市場距離他搞直播的位置,也就是從直線距離上來講還不算太遠,但是在這種沿河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的步行,也是挺耗費時間的。
不過既然釣魚人說那裡是最近的最有可能出現流浪漢的地方,我倆也就沒啥好說的了,幹吧。
中途超哥開啟了釣魚人用來砸他的那個蛋黃派,我倆一人一半,當作午飯。
一直走到鄰近黃昏,我倆終於找到了釣魚人說的那個農貿市場,不得不說,真大。
我和超哥站在一處土坡上,觀察著這片高低起伏錯落無致的大集市,目測這佔地面積怎麼說也得有倆足球場那麼大,已經是黃昏時分,但是仍舊有很多人,買東西的,賣東西的,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我抬頭看看天色說:“怎麼說,超哥?明兒再開工還是這就開始找?”超哥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大集市說:“來都來了,先找找再說唄。”我點點頭說:“好,開工,第一步先從哪兒下手?”
超哥指著不遠處說:“不填飽肚子哪兒有力氣幹活兒?走,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