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不?超哥,我就問你尷尬不?”
“我…我剛才沒注意到風之方向…”
我一邊小聲而瘋狂的嘲諷著超哥,一邊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眼前的釣魚人。
我和超哥從上游一路走過來,途中又撿了五六個蛋黃派的包裝袋,全是同品牌同款式同日期。
一開始超哥還越來越得意,但是漸漸的他也開始有些心虛,因為這包裝袋的數量,好像有點過多了…
然後我們就走到了那個釣魚人的身邊,再然後我們就看到,這大哥正在一邊釣魚…一邊一個接一個的吃著美味的蛋黃派。
每吃一個,他都會隨手把撕開的包裝袋扔到空中,讓它隨風而去。
那在空中肆意飛舞的包裝袋,彷彿兒時飛過田間的美麗蝴蝶,近在眼前,卻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就像我的童年一樣,飛走之後,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然後超哥隨手在空中抓住一個,一對比,他那張老臉立馬就紅了。
他的尊嚴和我的童年一樣…在我心裡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沒錯,超哥這一路撿到的要當作主要物證和線索的蛋黃派包裝袋,正是眼前這釣魚人扔的,而且是邊吃邊扔,現在還在扔…
“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不見啦~”
我用鼻音哼著這再合適不過的曲子,同時用眼睛和鼻子不斷的挑逗著超哥瀕臨破產的心理防線。
“差不多得了啊,這不好歹也算是有收穫的嘛?”超哥臉上掛不住了,懟了我一句,他懟完我就問道:“有啥收穫?你準備把這釣魚的打暈冒充流浪漢給拉回去交差?”
超哥清了清嗓子,很沒底氣的說:“別胡說,這不…這不是好歹跟著著包裝袋,咱們還找到了這麼個‘目擊證人’嘛。”
說完超哥態度很不堅定的示意了一下釣魚人,我白了他一眼說:“那照你的意思,要不是這包裝袋,咱還看不見這釣魚大哥了?”
超哥沒羞沒臊的勁兒終於讓我給挑鬥上來了,他直接點點頭說:“啊,你自己多瞎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嘿,你可真講理,我這小爆脾氣我,今兒我還…”
我剛擼胳膊挽袖子的準備跟超哥好好用四肢講講道理,這貨卻沒理我,他把手裡的一大把包裝袋往空中一揚,接著往前快走幾步衝那位釣魚人大聲說道:“這位大哥!好興致啊!在這青山綠水間…”
“你特麼小點兒聲!要瘋啊你?!”
釣魚人壓著嗓子衝超哥吼了一句,接著似乎是覺得剛剛自己的音量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情緒,於是又隨手用投擲手榴彈般的氣勢衝超哥臉上扔了個蛋黃派。
蛋黃派本身重量太輕,使多大勁也扔不出多大的力道,所以超哥很輕易的就把那飛向自己的蛋黃派接在了手裡,仔細看了一眼包裝,順手揣進了自己兜裡。
我忙也跟著上前幾步,走到超哥身邊小聲說道:“別特麼抽風,你那麼大嗓門,要是給人家把魚嚇跑了,那你捱打算活該,我可不救你啊。”
超哥無奈的撇撇嘴,但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自己剛才為了強行轉移話題確實有些莽撞,便也沒再說什麼,安靜的站在一旁欣賞起釣魚人的英姿來。
這釣魚人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上下,正當壯年,從他身旁地上放著的那個小水桶來看,這大哥在釣魚方面的技術相當一般,因為那桶裡連條泥鰍都沒有,更別說魚了。
我倆就這麼傻等了五分鐘,超哥大概是等的不耐煩了,小聲跟我說道:“哎,你去問個話唄,他見過就見過,他要沒見過,咱們趕緊往下接著走了,不在這兒耽誤功夫。”
我問道:“你怎麼不去?”
超哥恬不知恥的說:“剛才上一輪我已經去過了啊,這一輪該你了,你也看到了,剛才經過跟我三百回合的激烈辯論,他已經明顯處於下風了,這種軍情之下,你只要再突破那麼一丟丟肯定立馬就能搞定他,這唾手可得的功勞,就讓與賢弟你吧。”
我豎起中指佩服了一下他的厚臉皮,但是我其實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想了想,沒多跟超哥矯情,直接上前幾步小聲衝釣魚人套近乎道:“大哥,您今天這魚釣的咋樣?”
釣魚人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說道:“發揮穩定。”
我看了看一旁那個空水桶,暗自替河裡無辜的魚兒們感到一絲慶幸,同時嘴裡感慨道:“大哥真是菩薩心腸,大哥您是信佛吧?不殺生不吃魚的那個佛?”
“哎!哎!我擦!來了嘿!要開張了嘿!艾瑪這一整天!讓讓!趕緊一邊兒去!”
這釣魚人忽然跟被打了雞血一樣,一邊叫著一邊從小馬紮上跳了起來,他這動作差點把我晃倒。
接著這大哥一邊繼續嚷嚷著,一邊使勁的拽著魚竿,我看他這造型力度便想上前幫忙,但是再看看那魚竿的粗細程度,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有時安心做個啦啦隊員在一旁喊喊加油也蠻好的,萬一給丫把他那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魚竿弄折了,再被他訛上就不值了。
超哥也傻愣愣的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一時很是不知所措。
還好,經過兩三分鐘的掙扎,這釣魚人終於成功的把那條魚給釣上來了。
拇指粗細,中指長短,嗯,一條體力充沛可能有超能力的纖瘦小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