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民族這個概念有,可並不算多。
在南宋時期,金朝所佔據的北方,反金歸宋的漢族起義從頭到尾。
甚至在宋朝專門形成了一個階層,都想著光復華夏。
更早些時候的華夷之辨,所謂的“非我族人,其心必異”。
包括朱元璋喊出的:“驅逐韃虜,光復中華”。
這些都是民族主義的前驅。
雖然底層的農民大多不識字,也不知道華夷之辨,可從小的耳口相傳、說書戲曲、言傳身教,已經在農民腦中形成了最樸素最原始的民族主義,哪怕這種民族主義還很不完善。
或許這些底層的農民,連自己是哪個民族都未必完全明白,可當弓箭和大刀砍到自己身上時,當馬糞落在稻田時,他一定知道自己肯定和馬上之人不是一夥人!
但為什麼說不算多呢,原因也很簡單。
在古代,日本人、波斯人、朝鮮人,可以到朝廷中央當官,還不是一個小官,這種事情放在今天,是非常難以想象的事情。
此外,異族入侵,能統治華夏,這放在民族主義萌發的今天,依舊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之所以造成這種情況,就是因為絕大多數平民目不識丁,連溫飽都是一個問題,對自己的身份並無多少認同,也無多少自豪,所以對於異族的統治,表現的就非常麻木,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抵抗,多是被動的捲入其中,隨波逐流。
說白了,
外族老爺與本族老爺對自身的剝削並無太大區別,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大部分人豁出性命也要抵抗,然後繼續給你剝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想讓底層百姓的覺醒,讓他們徹底記住民族這個概念,讓異族統治徹底成為過去式,那就要真心實意對他們好,然後再將民族這個概念不斷推廣,不斷加深,打入所有人的心中。
蘇澈祭祀功勳、烈士,就是為了做鋪墊,埋下民族概念的種子,讓所有人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值得紀念的。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用祭祀來改變意識形態,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不過,僅僅只是這樣還不足夠。
還需要日積月累的反覆宣傳和教導。
此外還要讓百姓過得更好,讓他們對自己的民族產生認同感和歸屬感。
只有這樣,才能加深民族之概念。
這方面的事情,蘇澈正在做。
一條鞭法,以及金融改革,就是如此。
隨著一條鞭法的深入,大明的寶鈔已經徹底成為了貨幣,而不再是一種收割韭菜的工具。
隨著寶鈔的信譽度不斷提升,來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就意味著可以進一步操作了,比如進行一定規模的放水。
所謂的放水,就是朝廷中央印更多錢出來。
這和以前朱元璋做的事情一樣,都是割韭菜,但又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以前的朱元璋,是竭澤而漁。
而蘇澈準備做的,則是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這兩者有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