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請。”吳管家恭敬的側開身子,把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迎了進來。
鶴髮童顏,紅光滿面,雖是年邁但是手腳利索得力。腰間別了一個紅色古樸醫箱,這人定是走的傳統中醫路子。
老楊唏噓,顯然是認識的,輕聲道,“沒想到胡家把這位從燕京請來了…”
只一眼,劉老輕啟嘴唇,“受刺激而暈倒嗎?”
我眼睛微微睜開,看了劉老一眼,高手!這肯定是位大宗師,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能一眼精確無比的看出症狀的人定當時浸淫在醫術中多年的老前輩,我當是不如。再聯想到其姓,想必就是那位以針法聞名的大宗師,劉慶豐!
“請劉老出手救治我家小少爺,老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應該很快就到金城。”吳管家弓著身子道。
“無妨,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劉老擺手,彎下腰,駕輕就熟的撫過醫箱,銀光一抹,穩穩的扎入內關穴,也就是腕橫紋上兩寸,兩個肌腱的正中間。正是一根銀針刺入,沒有搖晃。
效果立竿見影,胡一斌臉上又是一陣桃紅的色暈湧現,咳了兩聲,眼皮抖動,就這樣醒了過來。
“小少爺?”吳管家急切道。
胡一斌默然,晃了晃頭,“又暈倒了嗎?”
黃雲陽一陣心疼,“小少爺,老爺給你請來了劉聖手,這次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我這殘軀…真的有必要讓爺爺大費周章嗎?咳咳…”胡一斌道,但還是有禮貌的給劉慶豐見禮,在黃雲陽的攙扶下站起身。
“小少爺,別瞎想,你這麼善良,肯定會好起來的。”吳管家痛心道,忙的扶著胡一斌。
這傢伙貌似很得人心嘛!不論黃雲陽還是這個吳管家對他都是真心實意。
“劉老好!”老楊道。
看的我是心裡一驚,這老小子雖然裝的卑躬屈膝但心裡可是很傲,沒想到對劉慶豐這麼恭敬,而且看來是認識。
“楊家的小子?不在燕京待著怎麼跑金城搗鼓來了?”劉慶豐驚詫道。
“嗨!這不是上這邊任職嗎?”老楊摸了摸頭,在劉慶豐面前,他也不過是個小輩。
劉慶豐點頭,不再多問,“這邊有睡的地方嗎?如果方便的話就在這裡找個地方弄了,年紀大咯!不想到處跑。”
黃雲陽一聽,“胡家在這邊安置了住所,可以到那邊去。”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校醫務室,就幾步路的距離。”
老楊彷彿見了鬼一樣看著我,似乎覺得我轉了性子,不過也沒多言。
“行,在哪都是一樣的。”劉慶豐下了決定,可能看到我一身白大褂,問道,“小傢伙,你也是醫生?”
“和您一樣,中醫。”
我笑了笑,這位可是中醫界的泰山北斗,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撐起中醫的一片天地。
“呵呵!中醫,學中醫的年輕人可不多咯!小傢伙,希望你能堅持走這條路。”
“堅持嘛…那是肯定的。”
有人不耐煩了,吳管家微微皺起眉頭,“劉老,走吧!我家小少爺的病情耽擱不得。”
“走咯,走咯!我倒要看看讓那個老傢伙束手無策的病究竟有什麼不凡!”
劉慶豐這人沒什麼架子,性格溫和,比那些沽名釣譽,倚老賣老的傢伙不知道好多少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上衣脫了躺下。”
胡一斌沒有太忸怩,很乾脆的露出皮貼骨頭的瘦弱身軀,瘦骨嶙峋,排骨的輪廓都顯而易見。
劉慶豐沒有託大胡亂下手,還是捏住胡一斌的手腕仔細的把脈,從面無表情到臉皮跳動再到眉頭縮成一團,長長嘆一口氣。
“劉老先生,我家小少爺的病可以治嗎?”吳管家內心忐忑不安,緊張兮兮的看著劉慶豐。
“這病,很複雜!我沒有完全的把握,但是可以一試。”
反而是胡一斌笑道,“吳爺爺,沒事的!老先生,請您放手施為,我能挺得住。”
“劉老先生,拜託您了。我家小少爺吃了太多的苦,實在不想看到他再這樣下去,求求您了。”吳管家眼角淚花閃過,突然跪倒在地。
心中的柔軟被觸動,這人雖然有點兒討厭,但也不算太壞,著實算得上忠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