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谷弟子眾多,不過其中半數都被派出去追蹤獸妖下落,無數正道門派想做的事,邙山谷又如何能夠不想做。而剩下的一半弟子,多半也是在谷中沒好氣的幹著整理垃圾廢墟的活,就算是還有一些長老前輩在谷主這樣的人物,自然也不可能時時在谷中巡視。是以將臣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困難,便潛入了邙山谷中。
此刻天才傍晚,比上一次他來到邙山谷時的深夜要明亮許多,但潛入進來,卻不知容易了多少倍。
將臣潛入邙山谷之後,並未多想,徑直向邙山谷重地玄火壇方向去了,當日山本明月囚禁在此,那玄火法陣也正是佈置在此,自然要前來此處找尋。只是此處畢竟乃是邙山谷禁地,在這等忙亂情況下,玄火壇的看守防禦,似乎反比上一次將臣來得時候更嚴密了幾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山本明月脫逃,外人潛入的緣故。
只是將臣此時的修行,已然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雖然邙山谷在玄火壇中守衛嚴密,但將臣仔細小心的潛伏行進,終於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掠進了雄偉的玄火壇中。
與他料想中的一樣,外面看守雖然嚴密,但玄火壇之中卻並未有人看守,一眼看去,這裡彷彿還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地面上仍然還有那古怪的暗紅陣勢,深深刻在地面,將臣心裡明白,這便是傳說中那詭異神奇的玄火法陣。
不過當日將臣和山本明月逃脫之時所引發的岩漿噴發,造成的傷害也依稀可見。周圍牆壁上到處可以看到被岩漿濺上燒的焦黑的地方,石塊崩塌之處更是不可計數,就是地面上的玄火法陣陣圖,有些地方也可以看出被那股熾烈之火給燒的微微變形了。
不過若是尋常之地,在那樣的災難之下只怕早就毀了,這周圍地界竟然還能大致完好,看來還是這法陣發揮了奇異的效力,這才儲存了下來。
抬頭望去,原本禁錮山本明月的二層、三層,機關都已經失去了效力,就那般開啟著,露出空蕩蕩、陰森森的黑暗洞口。整座雄偉的玄火壇中,在微微火光映照之下,只有將臣一個人的身影,輕輕閃動。
將臣默然良久,搖了搖頭,走到玄火法陣跟前,仔細看去,只見那巨大陣圖裡,所有凶神依舊和記憶裡一樣,被刻畫的清晰無比,栩栩如生,而連線這些凶神的圖案,同樣詭異而複雜。將臣深深呼吸,在這陣圖前盤膝坐了下來。
就在他正要靜心參悟這傳說中詭異的巫族陣法時候,忽然,這寂靜而陰森的玄火祭壇中,就在他上方的黑暗裡,傳來一個女子清脆而回蕩的笑聲。
將臣臉色大變,霍然站起,抬頭望去,脫口而出道:“是你麼,山本明月”
他的話聲嘎然而止,一個身影從上方黑暗陰影中飄然而下,曾經熟悉的鵝黃衣裳,清亮而柔媚的目光,彷彿一眼看人便已醉了一般的美麗——
赫然竟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人,那個傳聞中已經死在浩劫之中的女子——韓鳳兒!
最初的驚愕過後,將臣迅速平靜了下來,韓鳳兒依舊站在那裡,看去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衣裳、容顏還有神情,甚至連她嘴角邊,還帶著那絲淡淡而媚意無限的笑意。
她望著將臣,微微笑著,道:“你好啊。”
將臣默默看著她,許久之後才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鳳兒用手輕輕一掠鬢邊髮絲,小小動作裡,彷彿也有無限的風情,柔聲道:“我在這裡等你啊。”
將臣皺起眉頭,道:“等我?做什麼?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的?”
韓鳳兒微笑道:“你難不成已經忘了,上一次你到這裡,可是與我一起來的,聽說這一次你要追蹤獸神,以南疆這裡的傳說,要鎮封獸神,自然是免不了此處的這個法陣了。你不到這裡,還能去哪裡呢?”
她微微眯上眼睛,似乎有些許小小的得意,更是說不出的如水一般的嬌媚,笑道:“你看,我聰明吧?”
將臣眉頭一皺,感覺自己道行大進之後,在韓鳳兒這般媚惑之下,竟仍有些許動盪之意,不由得暗暗為之驚心。浩劫過後,這個傳說中已死的女子,似乎反而功力更進一層了。
她既然未死,那麼其他人呢,那些在浩劫之中覆滅的其他魔教派系高手呢?難道他們也沒有死不成?
將臣心頭驚疑不定,但面上仍冷冷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等我做什麼?”
韓鳳兒柔媚一笑,淡淡口氣卻說出了驚心動魄的話:“我知道獸神被封的鎮魔古洞的位置啊,天神教知道以後,就讓我來協助你了。”
將臣身軀大震,猛然抬頭,向韓鳳兒看去,卻只見韓鳳兒目光如水,笑顏如花,竟是絲毫也沒有異樣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