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還是有幾個家丁在外邊幫著軍爺分湯水,見狀緊忙過來驅攆那胡嬌娘:“你這叫花子婆娘,不要汙了我們家正門!快滾滾滾!”
胡嬌娘大罵:“呸!你是個啥玩意!也配這樣跟我講話?!我是你們家太爺的親小妹!算作是你們家半個主兒!”
那家丁才想譏笑她,卻是給另外一個年長的拉住了。
那年長的在喬府經年,多少曉得些胡樂宗的事兒,曉得他的至親好像全都在鄉間。
那年長的僕人屏著氣,問她:“你叫啥?我去同太爺通稟下,瞧瞧他認不認的你。”
胡嬌娘喜出望外,大叫:“你便同我二哥說!說他小妹胡嬌娘來尋他啦!他便會見我的!”
那僕人點了下頭進了府,臉前這婦人身體上的味兒真真是太難聞了,他可以不講話便不講話了。
……
胡樂宗看完古老闆捎來的胡春孃親手寫的信,陷入久久的緘默。
喬氏在一邊等的有一些點心急,胡樂宗緘默著便把信遞與了她,要她自己瞧。
喬氏是認字的,她一目十行看完,差點拿不住那幾張信紙。
胡春姐在信上寫異常清晰,她孃親是祁山郡公府給拐走的姑娘,如今祁山郡公府認了她,欲要把夏姐跟濱哥兒接去帝都中,要老太太見一見。
喬氏滿面大詫:“這……這……”
真真是太要人無法相信啦!
胡樂宗的心情要複雜的多。
他不是沒料到過自家媳婦兒出身大戶人家,僅是他曾經也是在周邊兒尋訪,想為孟蘇娘尋歸家裡頭人,可那一些個走丟了女眷的人家,沒一個可以跟孟蘇娘對上號的。孟蘇娘後邊兒給胡樂宗感動,勸他不必再尋了,無論她是啥人,她全都樂意同胡樂宗吃苦過日子。
倆人夫婦諧睦過了那般些年,後來哪兒曉得胡樂宗跌下山崖撞到頭,失去了回憶,從此跟孟蘇娘分開……再過幾年,孟蘇娘自己也因病而亡。夫婦倆陰陽相隔……
他尋思著,禁不住便落了淚,訥訥道:“蘇娘呀……”
喬氏在一邊瞧著,心情十足複雜。
她曉得現下不是拈酸吃飛醋時。
任她咋想,全都不會尋思到,她官人前邊兒那一名太太,春姐幾個的生母,居然是郡公府的姑娘。
差距過大了,喬氏反而生不出一絲妒忌比較的心思……
瑪瑙去尋了乳孃親,跟她說虛驚一場,乳孃親的腿一軟,險些沒抱穩懷抱中的嵐哥兒。
喬玉茵經過這一些日子的休養,身體早已是大好了,她同胡夏姐牽著手,緊狠的跟在乳孃親邊兒上,滿面驚惶。
胡夏姐要比喬玉茵鎮定的多,她輕輕的拍著喬玉茵的後背,寬慰著她,一邊兒輕聲問瑪瑙:“父親跟喬姨呢?”
瑪瑙道:“恰在正廳中接待客人,太太的知不是禍事兒後便令婢子來尋了幾名主兒,具體啥事兒婢子亦是不清楚。”
胡夏姐點了下頭,又寬慰了幾下喬玉茵:“那我過去瞧瞧。”
“婢子也一同過去。”乳孃親抱著睡著的嵐哥兒緊忙道。
“我也去。”喬玉茵緊狠的扯著大姐胡夏姐的衣角不鬆手。
幾人趕到正廳時,胡樂宗已拾掇好啦心情,在同言賓賢問一些胡春姐的事兒。
言賓賢答覆異常恭謹,一一作了解答。
芍藥恰好在廳外邊候著,見胡夏姐牽著喬玉茵的手掌過來,後邊還跟隨著抱著嵐哥兒的乳孃親,緊忙道:“二小姐,四小姐,小少爺…”
胡夏姐見了芍藥開心異常:“芍藥,長姐也回來啦?”
芍藥笑道:“沒呢,這一回大小姐沒回來,婢子回來是接你跟三少進京的…”
芍藥沒講完,裡頭胡樂宗聽著了閨女的聲響,道:“夏姐來啦?進來吧。”
胡夏姐應了下,牽著小妹喬玉茵的手掌邁進了正廳。
喬玉茵叫了聲“父親”,一遛煙便鑽入了胡樂宗的懷抱中,跟胡樂宗發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