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燕楚把筆擱置在了筆架上,淡淡道:“一塊。”
綠木險些猜疑自己聽錯了。
要曉得,他們主兒一碰上公務,那可便是個活脫脫的工作狂鐵面閻羅王呀。
這還是在寫奏摺的關鍵時刻……
居然?
綠木再一回在內心深處重新整理了胡娘子可真真是了不的的認知。
院兒中,胡春姐坐在石杌上,可算覺的背上痛疼好啦一些,她身體輕輕前傾,右臂支撐著身子大部分重量倚在石桌面上,模樣雖不可以叫失儀,卻是也是有一些輕輕的不協調。
軒轅燕楚跟綠木從院兒後邊兒出來,便見著臉前這副模樣。
滿身男裝的胡春姐,原先如水般溫綿的柳葉眉,畫的輕輕上揚,顯的臉龐略微綾厲了一些,她半倚在石桌面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朱四講著話。
胡春姐這副男裝的樣子,軒轅燕楚是曾經見著過的。
朱四一抬首看見了軒轅燕楚,緊忙起來參禮:“主兒。”
胡春姐聞言抬首,瞧著軒轅燕楚,心頭惶了下,面上卻是照舊一副鎮定樣子:“你來了。”
軒轅燕楚“恩”了下,從從容容的繞過石桌,坐到石杌上,瞧向桌面上的提子酒:“你釀的?”
盡然是問句,口吻卻是波浪不驚異常。
胡春姐點了下頭:“嘗一下?”
軒轅燕楚又是“恩”了下。
朱四瞧著主兒跟這男裝小娘子熟稔的對話眼全都要脫眶了。
這,這,這還是他們主兒麼?
居然還會以這樣溫平的態度跟一個小娘子講話?
朱四起先在帝都當差時,至今還記的,有位侯府千金費勁兒心思在主兒跟前跟他講話,想引起他興趣,結果他主兒連個目光全都欠奉,最終氣的那一名侯府千金哭著跑了。
再瞧瞧臉前……
朱四覺的自己大約是眼出了問題。
胡春姐把自己跟前那瓷杯推過去:“我還沒吃。”
軒轅燕楚不置可否,伸掌控住了酒觥。
胡春姐不禁的屏住了呼息瞧著軒轅燕楚,瞧著他那潤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指攥住了那跟田白玉酒觥,端起,瓷杯中澄澈的硃色輕輕盪漾,軒轅燕楚薄唇微啟,一飲而盡。
本來朱四覺的這小娘子可能要碰壁了,且不提試毒的事兒,究竟他家主人的潔癖他們這一些部下可謂是人盡皆知。
可誰曉得……他們主兒居然,接過了那酒觥,還端起來一飲而盡啦?
……朱四覺的自己大約是暈頭了。
胡春姐也覺的自己有一些暈頭。
美色誤人呀……她心頭直嘟嚷。
“不錯。”軒轅燕楚淡淡道,“比之起先吃的那一些,全都要醇香甘甜一些。”
胡春姐覺的的了軒轅燕楚這樣一句誇,走的這一些遠道,忍的這一些痛,全都算作是值了。
她面上雖還是鎮定自若,身子卻是放鬆下。
綠木覺的,他今後對這一名胡娘子,還是要更熱情一丁點才好……心頭一邊兒這樣嘟嚷著,一邊兒走啦過來,拿起個倒扣在茶盤中的酒觥,又用酒罈倒了一瓷杯,一吃,雙眼也放起光來:“好酒!雖口感孃親了一些,可比之起起先吃的那一些提子酒,不清楚要好到哪兒去啦呀。”
朱四聽了把信把疑的也吃了臉前這一瓷杯,吃完亦是讚不絕口異常。
胡春姐算作是完全安下心來,笑吟吟的推了推臉前的酒罈:“喜歡便多吃一些,這酒不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