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習慣了。
若非她們倆全都小打小鬧,至多膈應一僕人,沒咋敢伸掌。
也得虧她們沒伸掌,否則……
胡春姐狹了狹眼,伸一分她砍一分,伸一寸她砍一寸!
臨睡時,胡春姐好容易說服胡夏姐不必她陪著,要她回自己院兒去休憩了。
芍藥跟玉蘭倆丫環全都在外間塌上取了鋪蓋守夜。
胡春姐沒法躺下,只得扒在軟枕上闔眼休憩。這姿態一開始還算舒坦,時候一長便有一些疲累。
再加之背後跟手腕傳來的磋磨人的痛疼,胡春姐嘆了口氣兒,臉在軟枕上噌了噌。
忽然,沉靜無風的黑黯中,便聽著窗子那邊兒,輕輕的吱呀一下……
胡春姐毛骨悚然異常,覺的寒毛全都豎起來了。
一剎那間腦中閃過數不清曾經在21世紀讀過的恐怖,一些恐怖電影的場景更是歷歷在目般鮮活……
胡春姐倒抽一口氣兒,緩慢的用沒扭到的右手撐著自己起來。
而後便聽著有人從窗子那跳進來落地的聲響。
好了,恐怖故事變治安故事了。
胡春姐往窗子那邊兒瞧了一眼,藉著明亮的月光便見著一個矮小的人影,偷摸摸摸摸的遛來。
運氣丹田,預備叫人。
那個人影見胡春姐醒著,五步並作三步,遛到胡春姐炕前,一邊兒捂住了胡春姐的嘴兒,一邊兒惶張的作著“噓,噓”的手掌勢。
胡春姐險些岔了氣。
“我是吳秀莊。”那矮小的人影惶忙壓低了聲響自報家門兒。
胡春姐一枚心可算落回了胸脯子中,點了下頭,示意她曉得了。
吳秀莊至此才鬆了手,鬆了一口氣兒一般壓低了聲響:“聽聞你扭傷啦?我來給你送點霜藥。”
一邊兒講著,一盒霜藥給吳秀莊摸挲著塞到了胡春姐的手掌中。
胡春姐倒抽一口涼氣。
吳秀莊納燜異常,輕聲道:“咋啦?”
胡春姐一邊兒痛的直抽氣,一邊兒當心的抽出自個兒的左手:“……此是扭到的那一隻手。”
吳秀莊默了下,接連賠不是,“對不住對不住,這黑燈瞎火的,我也著實瞧不清。”
胡春姐咬牙忍疼道:“沒事兒……”
吳秀莊心生內疚,黃鶯般的聲響全都磕巴起來:“這,這霜藥效用好,你每回三回,每回適量塗抹到扭傷的部位,不要怕痛,大力搓開……你後背那塊給砸傷的地點,也可以抹這。”
她壓著聲響倉促的把事兒一交待,惶忙道:“你好生養傷,我等你傷好啦再尋你玩兒。”講完,倉促的摁著原道走了,僅是大約是太心急了一些,跳窗子時還是不甚碰了下窗子,引的外間傳來啦芍藥的聲響:“大小姐?咋啦?”
“沒事兒。”胡春姐緊忙回道。
芍藥還是不大安心,她們家這大小姐著實是那類會硬撐的人。她舉了煤油燈進來,見胡春姐坐在炕上,嚇一大跳,“大小姐,哪兒不舒坦麼?”
胡春姐信口掰扯道:“噢,扒長了,有些不舒坦,起來坐片刻。芍藥你幫我去倒瓷杯水吧。”
芍藥信覺得真,用煤油燈點著了屋中的燈臺,幫胡春姐倒熱水。
僅是轉頭倒水時,見窗子半開著,自言自語道:“怪異,起先分明關了的?”
胡春姐輕咳一下,瞧向炕上適才吳秀莊送來的那盒霜藥。
這霜藥,一瞧外邊兒的雕花裝飾,便曉得跟齊婆娘起先送來的那盒霜藥是同款。僅是這一盒可比齊婆娘那小小的一盒要大了許多。
怨不得適才放手掌中壓的挺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