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姐抱的手掌全都酸了,亦是不跟胡麗姐見外,笑吟吟的徑直塞進胡麗姐懷中,不住的甩著手道:“誒唷麗姐姐快給你抱著,這布給你扯幾身衣裳。”
還沒有等胡麗姐說些啥,柵欄那邊兒便響起了梨子孃的聲響:“唷,春丫頭又來瞧你小六叔小六嬸子啦?手掌上拿著的這塊布可真好瞧。可憐我們家梨花可沒這類好小妹,可以的這樣好的布~”
這酸裡酸氣的話令胡麗姐的臉一剎那漲紅了。胡春姐攥住胡麗姐有一些戰抖的胳臂,轉而揚聲對梨子娘道:“梨花嬸子這話講的,你們家倘若有個病的快死的侄女兒,梨花嬸子這脾性,還是不的緊忙把侄女兒給攆出去呀,免的在你們家房屋中招了晦氣。那自然便沒大難不死的侄女兒來還恩情了。自然,梨花姐也便沒我這類好小妹來送布了~”
胡春姐一席話講的又脆又甜,把梨子娘起先講過的話又還給了她。講完,她不再去看梨子娘拉的長長的臉,扯著胡麗姐的脾性:“麗姐姐,不要理睬她,我們屋中去。”
胡春姐連自家親奶全都敢剛正面,她哪兒又會怕梨花她孃親?!
胡麗姐點了下頭,抱著布跟隨著胡春姐進屋去了。
進了屋,胡麗姐把那尺布往胡春姐懷中一推:“春姐,布你帶回去,我衣裳夠的。”
胡春姐耍無賴的往邊兒上一躲,已是坐到了土炕上:“麗姐姐,你不要給我,你瞧那布上那一些梨花,開的多好看呀,我穿還是有一些過早了。”
梨花黯指姻緣,胡麗姐聽明白了胡春姐的意思,她的臉又是有一些紅,訥訥道,“那你便留著過幾年再作衣裳。”
“誒呀,麗姐姐你便收下吧。”胡春姐沒法,見土炕上小洛城睡的正香,亦是不敢高聲嚷嚷,對著胡麗姐擠眉搞眼,“這布放幾年顏色便黯了,多好遺憾呀。麗姐姐,我可記著我害病時是誰一勺兒一勺兒餵我吃粥的,你要再跟我這樣見外,我可惱了呀。”
胡麗姐面上紅撲撲的,她拿胡春姐沒法兒。胡春姐便喜歡看小大姐在她跟前這副羞赧的模樣,牟足了勁兒對著胡麗姐發嗲。
雖胡春姐實際年歲比胡麗姐要大的多,可魂穿日子亦是不短了,胡春姐又慣來是個沒臉沒皮的,早把自己當作瞭如外貌般的10歲小女生,對著胡麗姐撒起嬌來全無壓力。
這大約也跟她在初初魂穿時,生的那場大病中,胡麗姐給了她大姐般的暖和也是有關係吧。
呀,上有美貌小大姐,下有可愛小弟小妹,她這魂穿還挺值的……
胡春姐心滿意足。
胡六叔家特特拾掇出來一間毛坯房充當臘梅皂的儲物庫,堆著一匣匣的臘梅皂,在那任其皂角化。胡春姐去瞧了一圈兒,沒啥大問題,便跟胡麗姐道別,心滿意足的走了。
走起先胡春姐扒倆院兒間的柵欄上,大叫一下:“梨花姐,在家麼?”
梨花她孃親恰在院中洗衣裳,聞言沒好氣的甩手撒出許多水珠子,還濺了幾滴在胡春姐面上:“叫啥叫,我們家梨花可沒你這好小妹。”
胡春姐拿袖管擦一把臉,亦是不惱。
汪梨花抱著小弟從屋中探頭出來,一對眼又黑又亮,瞧上去光采奕奕的,見是胡春姐,唻嘴一笑,把4歲的小弟擱在地下,拍了一下他腚,示意他自己去屋中玩。
胡春姐見汪梨花在家,也蠻開心:“梨花姐咱出去講話。”
汪梨花應了音,跟她孃親道:“孃親我出去一下呀。”
梨花她孃親不滿的抬高了音調:“天天價的便曉得出門!你這全都快嫁人的人了還是不老實點待家裡頭!”
汪梨花咬了咬下唇,不知尋思到啥,微黑的面上浮起兩片紅暈,氣的梨子娘兇狠拍了下水,濺起大片水花兒:“小賤人兒,還沒嫁人便一副浪樣給誰看!”
汪梨花給嚇一大跳,緊忙撇下句“孃親我片刻便回來”,在她孃親的罵罵唻唻聲中跑出了院兒。
胡春姐也緊忙跟上。
到了僻靜處,汪梨花喘了幾口氣兒,扶了扶心口,橫了胡春姐一眼:“講完,啥事兒?”
胡春姐有些蠢眼,汪梨花適才橫她的那一眼中居然帶上了絲絲嫵媚?
這,這還是前一些日子為即即要嫁給吳大麻臉而疼哭的樸實鄉村少女梨花姐麼!
胡春姐搓了搓臉,暗忖自己適才肯定然是看錯了。
“額,是這般的。梨花姐,起先我不是借你塊帕子兒擦淚水麼?”胡春姐斟酌著措辭,免的要汪梨花難堪,“由於那帕子兒上我繡了些東西,如今能還給我麼?”
胡春姐一邊兒講著,一邊兒看著汪梨花的臉。
汪梨花面上閃過一絲惶亂,她似是想起了啥,面色一變,磕磕巴巴道:“額,那塊帕子兒,我,我那時不是粘上鼻水了麼……要不我,我再賠你一塊罷?”
胡春姐心頭生疑,她存心道:“沒事兒的,梨花姐,你給我我再洗一下便是了。”一副說啥也是要拿到帕子兒的樣子。
汪梨花沒尋思到胡春姐這般不倚不饒,她神情幾變,色厲內荏道:“那帕子兒,那帕子兒我見染上鼻水,已是徑直丟了。左右無非我再賠你塊更好的便是了。”她愈說愈順暢,最終講完居然隱隱舒了口氣兒的模樣。
不對。
胡春姐愈發猜疑起來。
倘若是真真地染上鼻水丟掉了,那一位身為綵緞莊主家少主子的龍少爺,即使是見上邊兒的繡活怪異想研究研究,又怎會把一方髒汙的帕子兒揣懷中呢?
興許是要僕人清洗過了再揣懷中的?
那這一位龍少爺也真稱的上是為藝術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