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不對。
汪梨花的態度太可疑了。
適才她那副模樣,分明是情急之下編出了個誑語,而後誑語愈說愈順的樣子!
胡春姐便決意詐她一詐。
“梨花姐,我跟你明講完。”胡春姐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瞧著汪梨花強作鎮定的臉,嘆了口氣兒,“我昨日去縣府,趕巧看見一位少爺。你猜我瞧著了啥?”
汪梨花似是意識到了啥,略黑的肌膚居然隱隱也是有了二分慘敗之意,她咬著下唇沒講話。
胡春姐見這模樣,心頭揣測更是鐵定了二分,她繼續道,“……那少爺懷中現出半形帕子兒,上邊兒繡了朵茱萸花。梨花姐可可不清楚,那類繡法是我自己瞎捉摸繡出來玩的,模樣比較獨特……”
胡春姐話還沒有講完,汪梨花已噗嗵一下給胡春姐跪下了。
呀,呀,呀?!
胡春姐嚇的往後一跳,緩過心神來緊忙去拉汪梨花,急道:“梨花姐你這是作啥?”
汪梨花任由胡春姐把自己扯起來,一抬首淚已糊了滿面:“春姐小妹,我一丁點全都不想嫁給那吳大麻臉。”
胡春姐為莫非:“梨花姐,這話你跟我說沒用呀,你的跟你父親孃親說——誒,梨花姐你可不要再哭了,我身體上可沒帶帕子兒給你擦淚。”
汪梨花拿袖管胡濫的抹了把臉,面上居然有了二分破釜沉舟之色:“我曉得春姐小妹聰敏異常,你想的沒錯,那方帕子兒是我給龍哥哥的。”
的,龍哥哥。
沒跑了。
這腳碾兩隻船耍弄純情少女感情的敗類龍少爺!
胡春姐在內心深處對那素未謀面的龍少爺唾棄異常,一面又是有一些惆悵:“梨花姐,其它的且不講,你倘若是非要給他帕子兒,給塊其它的也行呀,為啥把我的那塊給了他?”
搞的我小姑媽發了瘋一般去我次房撒野,還險些掉了孩兒……
自然,這話是不可以講的。
汪梨花便略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瞧了胡春姐一眼:“你那帕子兒,繡的著實怪好看的。我洗乾淨後,便擱在身體上備用。那日,那日龍哥哥穿的略厚些,要擦汗,我便取了你那塊帕子兒……”
少女提起往事兒,面上浮出絲絲紅暈,顯而易見一副戀愛中少女的懷春樣子。
胡春姐心頭苦不堪言,你說這事兒跟她有啥關係?真真是人在家裡頭坐,鍋從外邊兒來。一場三角戀你們樂意咋掰扯便咋掰扯去,何苦拿她胡春姐的帕子作了下情信物?好冤呀她!
汪梨花見胡春姐不講話,內心深處著實沒大有底氣,又怕胡春姐去跟她說父親孃親,扯著胡春姐的衣袖不放:“……我跟龍哥哥當中是真誠的!我不想嫁給吳大麻臉!即使是給龍哥哥作妾,我也心甘情願!好小妹,你不要跟我說父親孃親,你跟我說父親孃親,我便沒活下去的希望了。”
胡春姐猶疑異常,以手抵額嘆了口氣兒:“梨花姐,這事兒我亦是不清楚應當咋講了。我不會跟你說父親孃親的,可有個人,你肯定的跟她說你跟那龍哥哥當中的事兒……”
汪梨花前邊兒聽的一句“不會跟你說父親孃親”正欣喜著,後邊兒又聽著一句“肯定的跟她說”,不禁有一些狐疑:“你講的,是誰?”
胡春姐看了看天:
“我小姑媽,胡嬌娘。”一個孕產婦,她肚兒中孩兒的父親恰是你口中的“龍哥哥”。
當而後邊兒這話胡春姐沒講出口。她僅是跟汪梨花約好啦時候,要她明日來胡家次房先尋她,她再陪著去見胡嬌娘。
汪梨花猶猶疑豫的同意了。
她跟胡嬌娘差不離同齡,平日在村中也是沒啥交集,關係一丁點全都不熟。
她著實想不明白這事兒跟胡嬌娘能有啥糾葛。
莫非那怪異的繡法其實是胡嬌娘教春姐的?故繡樣落在了旁人手掌中,因而要說上那般一說?汪梨花百思不的其解,又恐出來長了她孃親再打她,再三叮嚀胡春姐不要告訴旁人這事兒以後,狐疑著家去了。
胡春姐老氣兒橫秋的嘆了口氣兒,揹著手,暗忖,明日還是不知又的搗騰成啥模樣呢。
……
隔天終是到了。
胡春姐一大清早便起了炕,餵過雞以後,又去給夏姐跟濱城作好啦飯。
胡夏姐現下里終是有了二分像她這年歲小孩兒應當有的睡眠,睡的甜甜的。濱哥兒睡的連鼻水泡全都出來了。
胡春姐捏了一下胡夏姐的鼻翼,又去撓了一下濱哥兒的腳心,把倆孩兒叫起。
胡夏姐搓著眼,暈乎乎的從被窩兒中坐起來,“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