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沒聽出端倪,他與左平僅僅一面之緣,後得知左平得神魔宗相助,如今竟然將偌大一個沖霄宗滅了,那是何等的風光?
“左平兄接下來有何打算?”那人依舊不死心,此刻已有九成把握認定蘇言就是左平,聖地二字對於他雖是大山,但此刻蘇言所釋放而出的靈力顯然極弱,這恐怕是靈力還未完全恢復。
“噬天神教。”
淡淡吐出四字,語氣之中並未帶著任何情感。
“哦?左兄對噬天魔君的婚事也感興趣?”啟明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戲謔。
話音剛落,一道黑色的劍氣朝著啟明襲來,毫無預兆的一擊,啟明嘴角上揚,手中一揮,一道綠色的靈力釋放而出,迎上那黑色的劍氣,碰撞之下,瞬間消失在這虛無之中,綠光所到之處,蘭草瞬間枯萎。
蘇言一皺眉,這人的靈力竟然帶著毒力,自然是個難纏的物件,心想之下,啟明瞬間扔給蘇言一封文書,但蘇言並沒有立刻去接,黑氣將那道文書包圍,靜靜地停留在蘇言面前。那黑氣中央竟然逐漸出現些許綠色,待那綠色消失之後,蘇言才接過那封文書。
“左兄還是如此謹慎,在下佩服。”啟明笑了笑,蹲在地上,輕點那隨風而舞的蘭草,那蘭草瞬間變成綠色,隨後便枯萎了。
蘇言沒有說話,而是將那文書開啟。
“請柬”兩字用大陸語寫在封頁之上,極為顯眼,再翻頁,便是一段文字,上面寫著——噬天神教誠邀天下各宗各派,參加魔君的婚禮,屆時會讓各位一睹魔後之姿。
回憶起左平的話,蘇言瞬間明白,所謂的魔後,恐怕就是冷檬。只是,為何噬天神教如此高調?冷檬為何要答應這場婚事?
“轟”
蘇言手中瞬間燃起的黑色的火焰,將那封文書化為灰燼。
“誒,左兄為何如此,不去也不必將那請柬銷燬吧。”啟明笑了笑,去參加噬天神教的婚禮,他啟明難道還需要請柬?毒太子之名在這蒼峰國誰人不曉?就算他噬天神教再囂張,也要給毒門幾分面子,雖然毒門行事低調,但並不代表著毒門畏懼這蒼峰任何一個宗門。
“聖地下一個目標是噬天神教?”啟明試探道,這也是他追來的主要目的,眾人皆以為沖霄宗是左平所滅,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神魔宗在背後操縱,以蘇言的種種表現來看,啟明似乎已經確定,噬天神教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他師尊說風暴即將來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啟明自認為自己知曉了一切,探聽到神魔宗的動靜。
“左兄,打擾,再會。”
那人一拱手,瞬間消失在這黑夜裡。
啟明此刻並不敢對蘇言下手,在他看來,蘇言身後是神魔宗,代表著神魔宗的絕對權威,若他貿然將蘇言殺死,恐怕下一個覆滅的,就是毒門。
蘇言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般將那啟明唬住,緊繃的神經並未鬆下來,當下最重要的找個地方恢復靈力。
噬天神教...噬天魔君...魔後...
如夢魘一般,將蘇言團團困住,靈力恢復之後,發現已是第二天。
蘇言找了一家布莊,買下幾十套黑衣,白衣已然不適合此刻的他,從此刻起,他已不是沖霄宗那個沖霄宗弟子蘇言。
渡口之上人並不是很多,這水從澤陽西南方的大澤而來,匯入奔流不息的龍川,此處的商船極多,皆為運輸貨物而來,靈王境之下的修靈者,沒有御氣飛行的能力,更沒有穿梭虛無的能力,遠行自然不是易事,乘船遠行卻是不二之選。
這渡口上臨大澤,下匯聚於龍川,遠遠望去一片蒼茫,那船的影子逐漸變小,駛向遠方,水勢急湍,那大澤似有無窮的水,蘇言卻有疑惑,為何那平靜的大澤,會造就這如此急湍的江流?
沒有回答。
經過一番周折,蘇言終於登上一艘貨船,雖是貨船,但船上皆是各種奇裝異服的人,這些人前往龍川,不知是否和蘇言一般,為那噬天神教而去。蘇言強壓心中的憤怒,冷檬早已在他心底安了家,他倒要問清楚,訣別為何如此決絕?
蘇言抬頭看那天色,不知何時起了風,竟讓他的眼角潤溼起來,何處才是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