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狙走向神族帥殿,他原先就是神界八柱天之首,闊別已久了,對這輝煌城倒還是熟悉的。
一路上的仙官忙忙碌碌的,對這位擦身而過的破爛乞丐唯恐避之不及,龍狙就靠著這一身邋遢像在人群中開出條路來,倒也走的輕鬆自在。
他陸續見到了金斬,靈木,弓水,火裂和后土這五兄弟,那些舊事又浮在眼底了,以前都當這五人是弟弟妹妹看待的,他們也總要親切的叫他一聲‘大哥’!可如今時過境遷,自己也對這世故人情厭煩透頂,倒也不用喬裝易容,他已經髒得誰都認不出來了!
神族練兵場固然是不會放一個乞丐進去的,龍狙也不著急,伸出手向那守門計程車兵一晃:“龍皇百道•幻——彌留之境!”
那士兵眼睛就直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作聲了。
龍狙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名巡邏計程車兵,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帥殿里人聲鼎沸的,四位將軍也不知在吵什麼,杜凌峰一如既往的看著那沙盤,像是一尊石像。
懶漢將軍:“應龍打入魔界這麼久了,沒什麼動靜嗎?”
餘下三人沉著臉,不說什麼了,氣氛就變的很凝重很沉悶了
帥殿一下安靜下去,就該是杜凌峰說話的時候,他撐著腰站起來,他說:“魔族不也沒什麼動靜嗎?吉人自有天相,應龍該會是那個‘吉人’吧!”他沉默了半響,拳頭就攥緊了,他說:“會的,一定會的,他是神族的陷陣先鋒,還算不上一個‘吉人’嗎?”
這話是很不好回答的,四位將軍面面相覷,便埋下頭去了,氣氛還是如剛才那般凝重的,深入魔界誰都沒試過,這其中的艱險要怎麼明說呢?
一名小卒就是這個時候闖進帥殿,五位將軍的目光便一下子全在這他身上了,他單薄的身子便有些承受不住,雖是沒被嚇暈過去,但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杜凌峰很沉著,語氣堅決有力:“有什麼事就說!”
那小卒的話就像洪水似的漫了出來,“我們——我們去探查過崑崙山了,那是座很高綿延很長的雪山山脈,找不到極樂仙翁,和在那兒的搜查的獸兵打了一場,我們——把它們打退了!”
他的話一股腦的全出來了,險些把杜凌峰嚇暈過去,崑崙仙山發現獸兵,極樂翁又不在,他只那一瞬間便猜到了羅睺的意圖,找到崑崙鏡逆轉時空,對二界難道是什麼好事嗎?
他腦海裡盤算著:師父極樂翁修煉“歲榮歲枯功”,可現在是‘歲榮’呢?還是‘歲枯’呢?若是在‘歲榮’,就是神帝少昊也要禮讓三分的,羅睺萬不可能傷得了師父,可若是在‘歲枯’,羅睺只需動動手指就能害了師父,再搶了崑崙鏡,那可真——真是太可怕了!
他渾身都顫抖起來,一隻手託著桌子,另一隻手指著一名將軍:“去,快去守著崑崙山,那裡再不能出現獸兵了!”
懶漢將軍叫了起來:“神族士兵不是都搖留在輝煌城,和人界一起抵抗魔族嗎?”
杜凌峰不敢去想,若是羅睺拿到崑崙鏡,放出魔神吼,那時候又是一場什麼樣劫難啊!他是經歷過四界攻伐戰的,那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葬魂原之戰又從腦海裡浮現出來了!他真的有些害怕,高聲吼著:“去,讓你去你就去!廢話什麼!”
四位將軍悻悻的退了下去,懶漢將軍旋即領著士兵趕赴崑崙山。
杜凌峰一拳擂在沙盤桌上,將上頭的那幾面旗子都震的倒下去了,然後癱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合上了眼睛。
龍狙悄然入殿,看著沙盤上黑黑白白的小旗,他便懂了,他說:
“若是崑崙山還能發現搜尋的獸兵,不是證明羅睺沒有拿到崑崙鏡嗎?”
“對!對啊!”杜凌峰一躍而起,怒目圓睜,他高聲吼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他被這驟然而來的喜悅衝昏了頭,等到歡喜過後,他便覺的奇怪了,是誰說的剛剛那話?
他轉頭看向帥殿,殿中空無一人。
龍狙這次要去魔界萬疆界了,他又想氣又想笑,說:
“這個兒子真的有些不好找!這麼不省心是學我的嗎?”
要進入魔族萬疆界還真有些不好辦,不過要是稍微動動腦子,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龍狙在一個魔冢裡大殺一通,魔冢的獸兵便一定是要往萬疆界逃的,他便趁著這個機會遁入萬疆界了,因為人界神界從沒人敢冒險進入魔族的大本營,魔界總有些大意,即使有人真正混了進去,獸兵也不會排查的!
他一進入萬疆界,第一要緊的事就是找到兒子,狼牙高臺上站著的那個黑甲將軍甚是威武豪邁,但也只是如此了,龍狙對這魔祖羅睺並不感冒,雖然他倆都是逆天而行的人,雖然還不知他是什麼底細,但憑它現在的能耐,真不見得能抗衡少昊和伏羲。
他一邊想著一邊走,也不知是去了哪裡,路邊的農田又讓他想起了龍域的日子,那稀疏的莊稼地,那遠遠的曲折的小路,正有一個人走來,他本來是不在意的,但看過那人的模樣,不由得喜上眉梢,
“那不就是我兒子嗎?”
他把自己的樣子變的老了很多,腿又裝成跛的,就這麼跌跌撞撞,可憐兮兮的喊一聲:
“行行好,給點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