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孤延撫著鬍子嘆道:“是呀,宇文憲親自壓陣,周軍攻寨都下死力!”
綦連猛也是嘆道:“唉,要不是高長恭把我們手裡的兵馬都抽調了,我們也不至於守得這麼幸苦,才幾千人要擋住拓跋顯敬幾萬人的圍攻,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我說,我們就應該集中所有人馬,然後直接殺向拓跋顯敬!哼哼,我們這支兵馬可是天下雄軍!還怕幹不過一個拓跋顯敬嗎?再加把力氣,說不定連宇文憲那小子都給逮回來!”
言語中透出深深的不滿。
高長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將他們手裡的軍卒大半抽出來,在這裡做冷板凳也不派上戰場,只抽出了五千預備隊充當救火隊。要是那剩下兩萬精銳還在,他們至於打的這麼幸苦嗎?
可是綦連猛也沒有辦法,陛下金口玉言,除了左相,其餘人等悉聽高長恭節制。
高長恭長得和娘們一樣,可是下起手來是真狠。別說只抽調了一大半,就是將軍隊全抽光了,只要左相不反對,綦連猛就不敢說一個不字。
“想這麼美……”薛孤延嗤笑一聲,斜乜他一眼,道:“這些天你也看到了,宇文憲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要真有這麼簡單就收拾了他,老夫早就請命了,那裡輪的著你?”
傅伏點點頭,道:“這些時日宇文憲的佈局大家都看到了,環環相扣,根本就不打算給我們喘息的時間,打算拿人壓死我們,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加狠,宇文憲的確不是浪得虛名……”
綦連猛猛翻白眼耍賴道:“照你們這麼說反正我們是鬥不過宇文憲了,只有讓高長恭來,高長恭不行再讓左相上?可是我們都被周軍壓著打了這麼些天了,高長恭他在哪兒呢?”
薛孤延和傅伏都是皺眉,不滿的看向他,還沒有等他們開口,大帳的簾子就被掀開了,全身甲冑的斛律光和高長恭走了進來,察覺到大帳中的氣氛有些異樣,斛律光眉頭皺了一下,掃視眾人。
“末將參見左相,見過監軍……”綦連猛也對著高長恭行拱手禮,不過看上去並不是那麼情願。
“這些天我軍被周軍圍攻,宇文憲同時從三個方面發起進攻,諸位壓力很大,老夫都看在眼裡,辛苦諸位了……”
斛律光嘴上客套著,接著說:“這些天諸位也打煩了,損失很大,周軍也是同樣的情況,一樣都是打煩了……連攻十幾天連一座寨子也沒有攻下,想必此時周軍軍心已經有些不穩……
老夫決定,明日一早,我們就去碰一碰周軍!”
斛律光輕飄飄的就決定了這麼一件大事。
“宇文憲那小子揍了我這麼多天,不給他點厲害的瞧瞧,他還以為我是泥巴捏的……”
“高長恭為中軍,傅伏、綦連猛為側翼,薛孤延為前鋒,總領兩萬大軍!
老夫親自在後方壓陣!定要狠狠揍宇文憲這個兔崽子,打通通往宜陽的要道!
此戰——必須在開頭拿下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勝!”
“末將遵令!!”諸將都是大吼,連帶著在帳外站著的一圈副將、參將也都是激動大喊。
“好,你們先下去休整吧,小心周軍夜襲……”斛律光擺擺手,吩咐高長恭留下,其餘諸將出了大帳。
綦連猛左思右想,疑惑地問傅伏:“不對呀……左相不是說不想管宜陽嗎?怎麼又叫我們打通宜陽的通道,左相這是……又改主意了?”
傅伏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左相叫你打哪兒,你打就是了,那裡來的這麼多話?”
說完就在副將、參將的簇擁下離開了。
“你!……”綦連猛指著傅伏的背影半天,咬牙切齒了一陣,最後狠狠的甩下了手臂,“我們回營!”
大帳內,斛律光略帶歉疚地看著高長恭,道:“還要再委屈你一下……”
高長恭搖頭溫和的笑道:“沒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具體計劃,怨末將是肯定的,過幾日他們會更加怨末將……為了大齊,累些名聲算得了什麼?”
斛律光欣慰的點點頭,道:“我們先要贏,然後要打一場敗仗,原本他們就已經心裡有了意見,從宜陽撤回後怕是會對你意見更大。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末將明白左相的苦心,只有這樣才能引來宇文憲。”
“你明白就好……,方才老夫收到了訊息,獨孤永業已經在安鄴做好了佈置。
韓孫貴、呼延族、王顯也在相繼調兵趕往安鄴,一切都在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