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進的眼神緊緊地眯了起來,兇狠的盯著翟守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他冷笑著說到:“也好,反正陛下說了,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我們現在身處最嚴酷的環境之中,無需什麼證據,只要察覺到有人不對勁,就可以先行下手,正所謂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走一個可疑之人,翟參軍,你就自求多福吧……來人啊!”
隨著他一聲令下,早就守候在門外的親衛立刻湧了進來,將瑟瑟發抖地翟守珣從地上拉了起來。
“帶他去見陛下!”李重進大手一揮,一群人立刻拉扯著翟守珣,來到了柴宗訓的大帳中。
柴宗訓此時正在與範質、王溥等人商量進入戈壁之後的事情,卻突然見到李重進帶著一大幫人,把翟守珣給押了進來。
他遞給李重進一個眼神,李重進立刻堅定地點了點頭,表示翟守珣肯定有問題。
柴宗訓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對範質、王溥二人說到:“二位愛卿且暫停一下,朕這裡還有點其他的事要處理。”
說完他走下自己的座位,來到了翟守珣面前。
翟守珣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年僅六歲的小皇帝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見他,竟突然覺得他如此可怖,彷彿眼睛裡帶著一把刀子,隨時要將自己活剮似的模樣。
“見、見過陛下!”當柴宗訓來到他面前,也不說話,只是拿那雙跟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冷酷眼神打量著他的時候,翟守珣竟然感覺渾身發抖,連忙顫顫巍巍地朝柴宗訓行了個禮。
柴宗訓也沒有搭他的話,而是微微揚起了下巴,問到:
“說吧,趙匡胤給了你什麼條件,讓你答應做奸細?這次來的那個宋朝使者,又是誰,他有什麼身份?”
翟守珣心裡微微一緊,連忙裝傻道:“微臣實在不懂陛下在說些什麼。”
“呵呵。”柴宗訓淡淡一笑,從李重進那兒將他剛寫的紙條給接了過來。
那張紙條才剛開了個頭,僅有區區幾個字,完全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似乎就是隨便寫了幾個完全毫無關係的字,拿來練筆一樣。
但柴宗訓卻深信,這一定是某種密碼,只是自己暫時無法解開而已。
“你將這些紙條埋在地下,然後做上記號,等到宋朝的使者追上來之後,就能取出紙條,從裡面得到我們的訊息,這一招,確實很高明。”柴宗訓自顧自地說到:“可惜你卻不知道,我早就懷疑隊伍中有奸細,所以一直讓李太尉在暗中調查,你的行為,實在太可疑,因此不知不覺進入了我的視野……”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到:“根據我的推測,這些紙條上的字,應該是某種暗語,可能是按照一定的順序重新組合,又或者根據某些數字,跳著閱讀,我沒說錯吧?”
他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翟守珣,卻發現翟守珣眼角微微跳動,彷彿是被說中了心事的模樣。
其實這種原始的密碼,一般都是按照幾種固定的方式來破解,只要知道它的規律,就很簡單,因此柴宗訓這番話,著實把翟守珣給嚇了一跳。
這個小皇帝真是太聰明瞭,居然連自己使用的暗語都知道。
翟守珣心裡很清楚,自己恐怕是瞞不過去了。
而且剛才李重進也說了,小皇帝說“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只要有懷疑,他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因此自己這次是無論怎麼狡辯,都沒有希望逃生了!
於是他頹然的低下頭去,對柴宗訓回應了一聲:“陛下既然已經全部都知道了,那就殺了微臣吧,微臣……愧對陛下,愧對先皇!”
“想死?可沒那麼簡單!”沒想到柴宗訓並沒有因為他的承認而勃然大怒,反而曬然一笑,隨即說到:
“你為了榮華富貴,出賣朕,出賣對你有恩的李太傅,本來像你這樣的人,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夠……,不過朕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麼,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