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無辜被牽扯進來的肖崇言,阮景四處望了望,並未發現那個清俊的身影,“肖崇言呢?”
陳明指了指隔壁的休息室,“肖醫生這幾天都沒睡好,剛才讓我們先看著,他進去休息一下。”
阮景點了點頭,往休息室走去。
她輕輕地推開門,正對面的沙發上,男人沉沉地睡著。
阮景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蹲在他面前。
肖崇言的睫毛長而捲翹,合上了眼,他的睡顏顯出幾分純真的意味。
陳明說得不錯,這幾天肖崇言真的忙壞了,他雖然不用直接參與抓捕,可是付出腦力勞動的人,往往更容易感覺到疲倦。
除了平日裡要治療自己的病人以外,他參與了隊裡幾乎所有的會議,從心理學的角度給出了嫌疑人的許多行為分析,而同時,他還要兼顧阮景的治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幾乎每一次治療過後,肖崇言都要經過很長時間的調整,才能使他的情緒恢復往日的冷靜與鎮定。
阮景不知道他低沉的情緒是從何處起的,問他,但他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同時還將阮景照料得無微不至。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想伸手觸控男人高挺的鼻樑,可又怕打擾他難得的淺眠,只好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只專心致志地看著他。
月至中天,冷清的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起風了,風帶起地上的枯葉和沙石,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起舞,偶爾會打到窗戶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這樣細碎的聲音驚動了沉睡中的男人。
肖崇言眉心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正對上阮景目不轉睛望著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肖崇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阮阮?”
他的聲音還帶著身處睏意中的沙啞,低沉,卻極為性感。
印象中,肖崇言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他一般叫她的名字,“阮景”,偶爾討饒或偶爾親暱時,他也會叫她,“小景”。“阮阮”這樣甜膩的稱呼,似乎更適用於對待那種半大的小姑娘,十分寵溺。
阮景一愣。
可肖崇言顯然沒有意識到她在想什麼,濃重的睏意模糊了男人平時的洞察力,他伸手,驟地將她一下子攬進懷裡,咕噥道:“再陪我睡一會兒。”
他的懷抱十分溫暖,可沙發就這麼窄,如果阮景不想掉下去,就只能緊緊地依靠著他,還要將自己的雙手環在他的腰上保持平衡。
這裡是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的休息室。
一想到這個,阮景哪裡還能躺得住,她忍不住輕輕掙扎起來。
“別動。”男人閉著眼睛,隨意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長腿長手,完全將阮景圈在懷裡,我一會兒就得起來去看白宿的資料,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來,他會往哪兒逃竄……”
阮景不動了。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的樣子,在她以為男人已經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時,卻又聽見他的聲音淡淡地響起,“阮景,白宿的事我也很遺憾……但你還有我。”
阮景的心突然酸澀了一下,猶如有一株藤蔓悄悄地長了出來,包裹住她的心臟,緩緩縮緊。
她自以為情緒掩藏得很好,卻不想都被肖崇言收入眼底。
阮景覺得自己的鼻子囔囔的,良久,她的頭輕微地點了一下,“嗯。”
或許是男人的懷抱太過溫暖,而她此時又太貪戀這份溫暖,一股睏意襲來,阮景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於澤拿著一疊列印出來的A4紙,低著頭走了進來,一看見屋內的這份光景,他似乎有些怔愣,他站在那兒,呆呆地看了幾分鐘,而後又沉默地退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門。
這兩天眾人加班加點地忙碌,一直盯著醫院那邊的同事,終於傳來了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