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煒拄著一根木棍半瘸半拐地到了這山崖,從屋子到到這一小段的路程,短不到一公里,卻讓她額頭不禁冒出細汗。原本受傷尚未痊癒地她,在那晚廝殺拼鬥中又牽扯到內傷。好不容易有時間能修養,卻被這天象給驚到了。
醜娘是第一個奔跑出來的,正目瞪口呆地望著佇立在半空中的李相如,幾次努力想去靠近卻依然被淡藍色的符文光圈一次次震退回來。
醜娘著急地要流出眼淚來,跟上來的黃小煒抬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拉了拉醜娘胳膊,對她搖了搖頭阻止道:“你進不去的,就在這等著吧。”
修士之間的氣流形成一堵牆,比都城那阻敵於強敵的護城牆都要厚上無數倍,更何況又是入的天象的無形氣運呢?終究不是她們這些俗世凡人能夠衝破的。
醜娘跺了跺腳,雙眼通紅,淚水在秋眸裡打滾。那天晚上,她們關緊了門窗躲在黑暗地屋子裡,聽著外面不停地廝殺吶喊和屋頂之上瓦片被踩碎地聲音。或許說,這並不了一件多反常的事,在這寧安鎮,夜裡的廝殺她們習以為常。習為為常地習慣卻不代表她們就能安然對待。她們只不過是一群底層的平凡普通至極地凡人,所有求的不過是平安和成長。心裡默默祈禱地是那些人不要破門而入,也不要有人從屋頂掉落到他們的屋子裡來。
稍大點的明志承擔起了這個小家庭裡男人的角色,雙手緊握著一把砍柴刀,瑟瑟發抖地守在門口,強做鎮定地安慰著屋裡的人。當大門開啟的時候,她們都以為會是一個噩夢。做好拼命準備的幾個人在來人道出:李相如三字的時候,他們猶豫之下,還是跟著走了。就這樣她們在這幾個黑衣人一路的護送之下來到了儲秀峰。
在她被送到儲秀峰地時候,看見的是一身血泊地臉色蒼白如雪地李相如,就連躺在床上昏迷地時候臉上地眉頭都是緊鎖地,露出了一絲的痛苦之色。
愛上一個人,也許不是他對你之前的好,而只是在一瞬間。
是哪個瞬間?
她不知道,也許是在那個小麵館他抬起頭來,對著她微笑說,“你的麵食很好吃。”
也許是在他歪著腦袋問她“不要錢?”那句之後,把那些無賴趕走的時候。
也許是在他與弟弟妹妹們小院子裡玩耍時候單純的笑臉。
也許是,他坐在懸崖邊看著遠處雲層翻滾眼神露出憂鬱地那一刻。
也許是他現在懸浮在這半空中,乾淨的臉龐隱約露出痛苦和傷感地表情的這一刻。
愛上一個人,也許只需要一瞬間。
黃小煒望了望半空懸掛地李相如,內心的感情無法形容。她與李相如可以說是素不相識,那晚卻是這位提著一把刀,與她並肩作戰殺出重圍。在衝出之後,他們拼命狂奔,身後流矢紛飛,是李相如幫他擋了一箭,那支箭從他後肩胛穿到過,露出一截帶著猩紅地血液。他只是悶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拉著黃小煒繼續奔跑。在一匹黑色駿馬的協助之下,才倉惶逃出了這被青衣幫封鎖住的寧安鎮。
對於李相如的來歷和幫助她的原因,常年混跡在龍蛇混雜寧安鎮的她依然保有著一絲戒心。直到她看見第二天與他們匯合地醜娘時,才安心了許多,開始相信李相如是受了醜娘之託尋找豆子與她的。
黃小煒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地醜娘,見她臉上的焦急和無能為力地憋屈之色,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的直覺告訴她,醜娘喜歡這書生,那個一直默默喜歡醜孃的豆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想到了豆子,她眉頭皺了下來,那天之後也不知道豆子後來怎麼樣了,她派去的人尋找也還沒有結果。
西南邊的天空,突然傳來幾道如閃電一般的光芒和幾聲似爆竹爆炸的聲音。
黃小煒抬頭往那方向看了看,雲層之上,幾個黑點帶著一陣陣光芒此起彼伏,雲層跌宕聚散崩落,猶如都城元宵之節日時的煙花,色彩斑斕璀璨的交織著色澤……片刻之後那些光線和聲音才消弭。
這便是神仙的交戰吧,毀天滅地,改變氣象的恐怖力量。黃小煒拉回視線,看著還懸掛半空一動不動地李相如,神情凝重。這就是鄧爺爺所說我的修行吧!那天空之上的黑點和李相如,也是傳說中能成為神仙的人物嘛?
修行,修行,是否真的踏上修行之路,有了更強大地實力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立足?才能不被欺壓迫害?她不知道,只是從那個晚上才真正接觸到了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才真正地體會到了那些人的神通之處,原來,這個世界存在的仙人,離她如此的近。
久站之後,黃小煒身子疲憊,那根小小地柺杖已經快要撐不起她嬌小地身姿了。她轉頭望了望旁邊地一個大石頭,慢慢地往那邊走去,也不理會地上的泥土,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下之後,她再次用衣袖擦拭了下額頭上的細汗,望著目不轉睛盯著李相如的醜娘,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兩個時辰之後,那道金色的光柱慢慢地消散而去。光柱中的李相如從半空墜落而下,醜娘一聲尖叫,奔跑而去。李相如如果掉下去只會摔入這萬丈懸崖,粉身碎骨。可是她自己卻忘記了,自己跑過去不但抓不住李相如,甚至也會隨之跌落。
陷入愛情地人是盲目地,陷入愛情的女人更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黃小煒驚慌地看著不顧懸崖加速奔跑地醜娘,焦急地大喊讓她停住。可是,醜娘眼中只有那個往懸崖掉落地李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