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敢。只要沈將軍出示印天王親筆手令,本將即刻放沈將軍入城,如若沒有,就請回吧。”
“莫雲風,你這個小人,神通天王絕輕饒不了你!”
“呵哈哈……”莫雲風大笑:“本將乃印天王駕下,不勞神通天王費心,哼!”
言畢,莫雲風轉身走下城頭不再理會。沈暮馳氣急敗壞,騎著馬原地打轉:
“莫雲風,肥了你的狗膽!”
這時護將一旁說道:
“沈將軍,咱們怎辦?”
“立即令人報知天王,我們即刻去潮城。”
“但潮城已被莫雲風控制,我們照樣進不了城。”
“去了再說,走!”
灃慶城外吃了閉門羹的沈暮馳,火急火燎撲向潮城。
與此同時,神通火速撤離了篙丘,退兵上關、下關一線,建立防線,臨走時一把大火燒掉了沿途田間即將成熟的秈米,大火燒了整整兩天。
“神通這個狗賊,臨走還要作孽,簡直可惡!”葉信氣急敗壞之下破口大罵,原地暴躁的來回踱步,心裡惱火異常。然後又道:“關龍先生,不如趁沈暮馳騎兵不在,我軍乾脆殺過去算了,還等什麼。”
“不可,副帥明令在前,神通若是逃退,放他離去,萬不可追擊。沈暮馳騎兵雖然不在,但神通如此倉惶撤走,其定是知道我軍騎兵可能追擊,半路必有埋伏。
而篙丘都是雜草叢生的山丘之地,當地林木較少,卻是高草眾多,眼下即將入夏,草木乾燥,其若半路佔據高地,坐等我軍追擊,只需一把大火,便能將我軍殺潰。副帥不令你我追擊,定是有其用意。還是等神通退走之後,再做進兵吧。”
“真可惜,若是此時能將神通一舉擊潰,日後也免了一場血戰。如此逃走,怕是等到夏收,其又得拖上三月半年,不知又要死多少弟兄。”
“這可未必。”
關龍翔否定道,葉信不解忙問:
“關龍先生此話何意?”
“御客與我軍細作早在於數月前,暗中聯絡收買各地叛將,如今甘府多數城池為我軍所有,形勢漸已明朗,神通退逃途中下關郡多半要出大事,一旦志軍攻破下關隘口長驅直入,神通恐怕很難再有立足之地。”
“先生是說,副帥買通了下關郡守將,關鍵時刻背後一擊,助公良晨北上!”
“許是如此。可葉將軍別忘了,神通糧草所剩無幾,各地叛軍的糧草同樣無多,即便拖到夏收,能等來夏糧,那也需要民力收割晾曬。
如今各地民生凋敝,百姓食不果腹,家中口糧早已斷絕,哪裡能騰出力氣前去收糧曬糧,更別談夏天再種一季糧草。屆時公良晨叩關甚急,叛軍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餘力去收糧。”
德康糧草斷絕的直接後果,不僅是斷了神通、聖焱、雷霆三路大軍的口糧,以德康郡為中心的周邊一圈郡縣的救濟賑災糧一併斷絕,而人是生產勞動的根本資源,人餓死了,各地的大片農田僅靠叛軍,根本收不過來,為了活命,守將反叛是唯一的出路。
戰爭到了這個份上,已不在是戰場上腥風血雨的較量,是賭上數百萬人性命的一場豪賭。
就在神通棄守篙丘的同時,趙安陵坐船火速趕回萱蒂大營。公良修搬空太勤糧倉後,率水軍南下返回了淼城港,此前承諾幫助鹹軍運糧的承諾就此落空。
百里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之一番詳細道出,趙安陵聽後不禁埋怨道:
“如此重大變故,侯爺怎能瞞著安陵,害得我被那公良修數落了幾次。”
見趙安陵一臉喪氣,百里燕大笑:
“呵哈哈……本侯若是提前告知趙先生,怕是公良修能吃了你。”
“這是為何?”
“正所謂當局者清,旁觀者迷,趙先生殊不知那公良修也是賊心思,他拉下臉來哪是為我軍佔了便宜而生氣,實則是為掩蓋公良軍的利益而找藉口。
我若所料不錯,千歲、雷霆很快將南線停戰,趙先生若是提前知曉印天王之事,公良修定然是要左右試探,弄清我軍底線在何處。先生若是不知,公良修無論如何試探,也是拿捏不準的。”
“這個……在下可從不覺比那公良修差半分,他若試探,我豈能不妨。”
“此事趙先生就不知了,公良修此人雖然大度,但是有一件事上很小心眼。”
“哦,何事?”
“面子。高明之事得讓著他,若是先於他做了,公良修能跟你急。”
“哦……在下明白了,他這是不服氣呀!”
“對嘍,說小了叫小心眼,說大了叫不服氣,或是爭強好勝。他自以為聰明,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咱們都是他棋盤上的一粒子,殊不知冥冥之中天意助我,搶先了公良氏一步。他哪裡能不生氣,生氣之下,便左右試探先生,以至於如今連舟船都撤回了昌尹,可見他確實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