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梁國既沒有軍力,也無政治實力干預和介入諸侯爭霸,充其量是各國用以遮掩自己野心的遮羞布,用的時候偶爾還需要拿出來應應景罷了。
梁天子自然也知道,所以長期以誠道派為謀,利用其政治宗主的地位,對各諸侯施以權衡之術。
長孫、晉國自不會畏懼梁天子威嚴,但政治遺產帶來的政治慣性和邊際效應,仍是困擾中原政局走向的重要政治主導力量,這讓百里燕想起春秋戰國時期楚子問鼎典故。
楚子問周鼎之輕重,周王使節王孫滿言:“周德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比之當下形勢,中原各國諸侯無一國實力足以同時全面抗衡兩大強國,一旦拖入持久戰,必被其他諸侯群起攻之。
要想統一中原,非同時具備天時、地利、人和三勢,缺其一都不足以一統如此巨大的版圖。
解決了會盟與遠征軍兩件事,談話漸入佳境,而與此同時,西寰坐車孤零零的進入晉軍大營,晉王仍在為上午的吃癟而惱火:
“大王,西寰殿下到了。”範濤小心道。
“她來做什麼!”
“臣猜想,定是鹹王要藉此機會罷黜公主殿下,殿下是來向大王求援。”
“他敢罷黜西寰,寡人就蕩平鹹國。”
“話雖如此,然當下情勢極為被動,大王應先穩住陔陵局勢,以免波及西寰殿下,如此日後才能徐圖之。”
“那範相你說,寡人該如何。”
“大王,西寰殿下此來定是勸大王退兵,以換取地位穩固,大王若不退兵,鹹王定廢黜西寰殿下。若是大王退兵,鹹王一意孤行,大王可再伐之,屆時名正言順,如此乃各退一步。”
沉默片刻,晉王怒火遠未消,轉眼想到西寰這枚棋子隨時要被鹹王吃掉,又不得不妥協:
“去,帶西寰來見寡人。”
“諾!”
西寰車駕此時尚在中軍之外與姒清、姒昌二人說話,痛訴鹹王、百里燕如何羞辱於她,這時範濤疾步來到駕前略施了一禮:
“範濤見過西寰殿下。”
“我王兄呢!”西寰急問。
“大王令臣引殿下帳中相見,殿下請。”
範濤引西寰來到王帳,此時晉王收斂了怒色,強擠出幾分悅色:
“王妹,是寡人讓你受辱啦。”
西寰並不買姒鈞的賬,遂是嚴詞責問:
“都是你的好計,知不知道,鹹王今日差點廢了我,你知不知道!”
“寡人不也沒料到百里燕提前知悉了秘密,這才功虧一簣。誰能想到,他數月前佈置下天羅地網,還將永興城許給了砡工派,襲擊了長孫水軍,之前長孫使節還質問寡人背信棄義,比之王妹,寡人臉面又何在。”
“你要臉面,本宮就不要臉了嗎。若非我舍下這張臉,此時此刻鹹王還不將我趕出太子府!”
“他敢!他若將你逐下太子妃之位,寡人就蕩平了鹹國,收了陔陵!”
“而今百里燕如日中天,你打得過嗎。”
“寡人晉國地大物博,還怕他小小鹹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