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手兒,伸手去接還是晚了一步,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大哭起來,望著灑了滿地的油嘴越咧越大。
“你賠我的油!你賠我的油!”
“哪家的小兔崽子!好端端的油水咋說糟踐就糟踐!”
老太婆也一臉惋惜,也隨著二狗子埋怨起張守魚。張守魚卻毫無悔改之相,反倒是一臉煞白如喪考妣,望著二狗子又瞥了幾眼,面色比死了親人還晦氣幾分。
“俺問你,剛剛你喝了這東西是不是?”
“又不是你的,俺憑啥不能喝!”
二狗子氣得炸毛,還是老頭子明事理,一把將孫子摟在懷中。估摸著是瞧見了張守魚的道士打扮,多多少少給了幾分尊敬。
“糊塗啊......我說二位施主,你們仔細瞅瞅那是啥!”
“油唄,還能是啥?”
老太婆趴在地上急得快哭了。
“你不瞅瞅那是啥油!他孃的那是屍油......是屍蠟!”
張守魚喊完又瞥了一眼二狗子,面色比剛剛更慘白幾分。
老太婆聞言也不說話了,她顫巍巍地瞥了一眼屍油,一時間一股寒意從頭涼到了腳!
“小道長,這話可不興亂講啊!”
三太公聞言面帶陰翳,張守魚神色堅定,再次點了點腦袋。
“別的味兒俺不熟悉,這屍油的味兒俺從前每日都聞,差不離的。”
張守魚說得極為斷定。
“這......”
三太公表情凝滯,隨後看向二狗子。
“二狗娃,太公問你,這油你是從哪弄來的?敢撒謊俺打斷你的腿!”
“......刮......俺刮下來的!”
二狗子一邊抽噎一邊滿臉委屈,根本不曉得自己做錯了啥。
“從哪刮下來的?”
三太公繼續追問,一對兒耷拉眼皮的眼珠子瞪得溜圓。
“從一群大叔大嬸身上......地上也有不少......他們身上有好多油......跟俺小時候聽的豬油一模一樣!”
“那群傢伙現在在哪?”
“......就在大山裡頭呢!順著山路往西北走倆鐘頭便能聞著油味了!”
二狗子伸出手指指向村外的大興安嶺。
張守魚順著手指頭遙遙看去,眼神倏忽間變得深邃如淵。
那一晚,張鎮山生變施展奇門遁甲之術封廟之際,西北側山麓傳來詭異異響......
張守魚心中微動,當即找二狗子追問了詳細方位後便轉身離去。
三太公見狀卻慌張起來,上前一把拉住張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