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一瞬間看呆了,幾乎全部放下手頭正在做的事情,聚集在白色三角鋼琴的一邊。
“白小姐準備好了嗎?”
易北微微一笑,纖長潔白的手指搭在琴鍵上,眸光寡淡而冰涼。
離易北最近的白黎霆晃了一下神,看向依然愣在原地臉色蒼白的白宛湘。
眸間染上一抹惱怒,氣急敗壞的喊著她站在了鋼琴的旁邊。
還沒等白宛湘站定,易北旋律倏忽響起,落下的旋律與她整個人的氣質及其不符,纖長的手指幾乎是狠狠的砸向琴鍵。
白宛湘曾經在皇家舞蹈學院進修過舞蹈,聽到易北剛一開始幾盡毀滅的和絃,忽然一瞬間開始找不到節奏。
努力搜尋腦海中能夠搜尋到的一切舞曲,想要找到易北彈琴的出處。
潔白的鋼琴彷彿一下子變成了整個晚上所有情緒發洩的出口。
從楚穆拽著她開始,那個清雅的面龐倏忽就出現在了眼前。
狐狸一樣潔白純粹的眸光,調侃的語句。
“四年後,秋天,死於N.S的大門前”
纖細的手指驟然顫抖,拼了命的砸向琴鍵,似乎要憑一己之力把琴鍵砸穿一樣。
白宛湘腳下的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飛揚的髮絲粘在姣好的面容上,冷汗狼狽的從額頭上掉下來,幾乎沒有時間去想易北究竟在做什麼。
在三樓的顧南城腳步生生一頓,陰柔精緻的臉上劃過一筆深思,沉沉的看著正在演奏的易北。
別墅的樓梯是旋轉的,女孩坐在白色三角鋼琴旁邊,似乎調動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全身都在顫抖,砸著琴鍵,不給自己留絲毫的餘地。
薄唇緊緊抿著,桃花眼底折射出暗沉沉的微芒。修長的手指蜷在剪裁得當的西褲旁。
易北彈得曲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普羅科菲耶夫第二鋼琴協奏曲,G小調,OP.16,作於1713年,因當時同班好友斯密特霍夫自殺,故此曲呈獻給斯密特霍夫,因原譜丟失,普羅科菲耶夫1723年憑記憶再整理而成。
可是易北怎麼會彈?!
此曲1713年由普羅科菲耶夫主奏而首演。
首演時,因為一直是節奏的激烈敲擊與不協和絃的連續,曾遭許多人退席謾罵。
多數報道稱:“這種未來的音樂,送給魔鬼去吧。我們是來享樂的,我家的貓也會彈這種音樂。”
易北最喜歡安靜平和的音樂,他第一次在易北面前彈這首曲子的時候,沒有彈完就被她喊了停。
聲稱這簡直是惡魔才能做出來的曲子,為此還和鋼琴老師大吵了一架。
她現在在發洩什麼?
剛才楚穆說的話,激到了她什麼?!
易北整個大腦一片空白,纖細的手指在雪白的鋼琴上砸下,和絃越來越多,節奏越來越急迫。
像是一直一直加速的時鐘,時針和秒針飛速的旋轉著,快到一定地步,時間空間倏忽凝滯住在髮絲揚起的弧度上。
周圍一瞬間安靜,連自己的琴聲也跟著消失不見。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