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
她眸色微微一暗,唇角微不可察地牽了牽。
不著急,一個一個來。
像是手滑沒能拿住,剛剛刻好字的小玉石忽然自指間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玉石一分為二。
“哎呀,”她輕呼一聲,卻並不惋惜,“碎了!”
謝琬琰沒名沒分的就此跟著葉懷瑾,府裡上下俱都對這兩個人視若無睹,葉懷瑜也沒有進宮去跪皇上企圖與自己的二哥理論,家醜不可外揚,若果真那樣做了,往後就真的連門都不能出了。
對誰都不好。
葉懷瑾深知這一點,因此這日子過的委實是有恃無恐。
他有時候會帶著謝琬琰一道出去遊玩,甚至趕巧了碰上朝中友人,還能一道去喝點小酒,謝琬琰人長得美,便是坐在那一言不發,也能是個賞心悅目的存在。無聊時微微蹙起眉心,便可得到一干人的憐愛疼惜,再不敢將她忽略。
葉懷瑾和這些人的交情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深,相互之間談論的也只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且都是些官位低微之人,謝琬琰花瓶擺設似的每每在一旁聽著,更覺索然無味。
葉懷瑾對這些人來者不拒,表現的好像他真就是一個溫文爾雅,一視同仁且大愛無疆的好官。
謝琬琰在心中無限鄙夷。
初春伊始,萬物復甦。
謝琬琰與葉懷瑾的事也不緊不慢地過去了兩月有餘。
立春當日,宮裡的皇上又一次在早朝上大發雷霆,將在場的各個爺爺輩的尚書們按個文縐縐地罵了一遍。
身為尚書,卻治下不嚴,買官賣官嚴重,貪官汙吏橫行,這些事情他們竟全都充耳不聞!
每日裡的奏疏不是彈劾這個就是怒罵那個,有時候還有膽大包天的罵他這個當今聖上,一群只看得見豬身上黑看不見自己黑的老烏鴉,能不能洗洗眼睛先仔細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德行?
“查,給朕徹查!”皇帝陛下只差掀翻面前的案几,上頭的東西一個不留的都砸到了大臣們的身上。
而捱了打的眾朝臣們卻還得規規矩矩的跪著,嘴裡的話聽起來惶恐,實則就是不疼不癢,齊刷刷道:“皇上英明——”
程靜恆忍無可忍地一甩袖子,“退朝!”
老太監便掐著嗓子將聲音傳出好遠,“退朝——”
隔日的早朝,程靜恆如法炮製的又一次發了大火,罵他們效率低下。
朝臣們求皇上給個期限,程靜恆便施捨給了他們三天時間。
三日後,各位尚書十分有效率的給了皇上一個交代,上的奏摺裡面寫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雙膝跪地,屁股都快撅到天上,又是齊刷刷地一聲,“請皇上聖裁。”
程靜恆低頭看著那些名字,面上喜怒不辨。
不過都是些小官小吏,根本撼動不了粗壯的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