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翕和葉懷瑜是在年初七那天知道這個訊息的,不過卻並非在同一時間,那會葉懷瑜正在外面與友人會面,出去方便的時候,偶然間聽見了小酒館裡的閒聊。
“你們聽說沒,帥府的二少奶奶袁氏,怕是得瘋了!”
“怎麼說?好好的瘋什麼?”
“聽說啊,我只是聽說的,別給我出去胡編亂造,”一人說,“說袁氏揹著葉二在外面偷人,被發現之後那給打的啊,連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沒了!”
“啊……”
微微愣神後,葉懷瑜繼續往茅房處走去。
那人口中之事雖只有一分是真,但大概發生了什麼他也可以猜得到。
其實他心裡對此是沒什麼多餘想法的,只不過在聽完之後,腦子裡忽然記起當初程靜翕剛嫁進來時,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個花盆砸中了頭,險些給她開了瓢。
葉懷瑜從茅房出來,不再回去與友人相聚,而是徑自走到長街之上,沒什麼目的地走了一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犯了人,就要自食惡果。
他靜靜地想著。
而程靜翕則是聽了碧兒從外面打聽回來的訊息才知道的。
碧兒與袁氏院子裡的小丫鬟素日裡的關係就很是不錯,兩人由於離得近,出門時就免不得會打上照面,她們又都是個積極的性子,一來二去的,便就成了好姐妹。
這日碧兒出門瞧見了小姐妹愁眉不展的模樣,便旁敲側擊的問了問,小姐妹一點保留都沒有的就把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她了,末了還問她該怎麼辦。
袁氏整日裡就抱著貓坐在窗邊,嘴裡唸叨著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仔細聽好像是上京裡哪家茶樓聽來的小曲,只可惜調子不對,約等於瞎哼哼。
魔怔似的人有時連吃喝都不知道,大小便直接就在屋中解決,每次進去收拾,都幾近要被燻的暈厥過去。
小丫鬟覺得自己這主子還沒崩潰,她怕是馬上就要先倒下了。
“你們為何沒去找夫人?夫人不知道這件事嗎?”碧兒忍不住輕聲問。
小丫鬟說的十分小心謹慎,“我們哪敢啊,就少奶奶現在這樣,若被夫人知道了,最後還不得是個往外趕的主兒,到時候我們這群貼身伺候的,恐怕也得跟著一併被趕出去!”
兩個小姐妹討論了許久也沒能討論出個辦法來,只得鬧心巴拉地各回各家。
碧兒回去之後,將小姐妹的話原方不動的轉述給了程靜翕聽。
程靜翕對此並未發表什麼見解,聽罷之後便離開前廳徑自回了內室,她把玩著隨手拿來的一塊小玉石,臉上的表情堪稱寡淡。
這個訊息她並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預料之中。
她在剛進帥府的時候就看出來,袁氏與茹娘兩個不過就是小魚小蝦一類,雖時常蹦躂的歡快,但卻不足為懼,只要稍微動用一些手段心思,她們就會立馬垮塌,毀的只剩下一堆沒用的渣子。
她已經忍她們許久,可受過的委屈又怎會如此輕易就一筆帶過,那也太不像堂堂長公主的睚眥必報之性格了。
小玉石是她臘月二十三時跟葉懷瑜一同出門隨手買回來的,玉石打磨的十分漂亮,邊角處刻著一個小小的“如”字。
程靜翕忽然來了興致,梳妝檯的雜物處翻出一把小刻刀,專心致志地在如字上面加了個草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