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進了亭子,衝著孫知府劈頭蓋臉地便是一巴掌,將他這個人打的不明所以,隨即轉頭,朝著文宣侯跪地拜禮:“下官參見侯爺!”
文宣侯的爵位並不是最高,但是極得京城那位的敬重。每每宮宴召開之時,皇上都要對著文宣侯淺淺行禮,更何況他們這些個大臣,自然也是要全了禮數的。
孫知府已經蒙了,整個人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言語。趙老只是伏在地上汗如雨下,想著這個蠢貨不賠罪,杵在那裡做什麼?
“孫大人,您見到文宣侯爺卻如此無禮,這等舉動,又該以何罪論處?目無尊長?不分尊卑?亦或是……犯上作亂?”
華溪煙輕靈悅耳的聲音點醒了孫知府,他“撲騰”一聲立即跪地,衝著上邊那面色不善的老者,顫聲道:“下官有眼無珠,衝撞了侯爺,還望侯爺恕罪!”
文宣侯沒有說話,地上那二人也不敢有何行動,只是渾身篩糠般地抖動著。
“趙老起來吧!”過了半晌,文宣侯開口。
趙老這次道謝站起了身,雙腿極為痠痛,想揉卻是不敢。
孫知府心下更為惶恐,不停地有冷汗滴落,模糊了視線。他看著面前不遠處一雙精美的繡鞋,咬牙切齒,極為難堪。
“趙老為何在此?”
“回侯爺,下官和這孫家……有些姻親關係。”趙老抱拳答道,一張老臉有些扭曲。
文宣侯精明,一想便知,點點頭道:“怪不得孫家看不上這丫頭,原來是看上了趙老的愛孫。也難怪隨便就能處置了這丫頭。”
文宣侯一口一個“丫頭”,說的極為親暱,但是最後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更是讓二人心驚不已。
“侯爺有所不知,下官的孫婿大病不起,正是由於這女子送的人參所致!孫知府也是護子心切,還望侯爺莫要計較!”趙老擦擦額頭的汗,出聲說道。
文宣侯一雙精明的老眼看著趙老:“我聽這丫頭說了,那人參是假的!”
“侯爺明鑑,確實如此!”孫知府忙不迭地接了口。
文宣侯幽幽嘆了口氣,無奈道:“此事本侯無法定奪,還是交由聖上處置為好。”
趙老和孫知府齊齊一怔,想著這事怎麼能和皇帝扯上關係?
華溪煙輕笑,很是好心地替眾人解惑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那人參正是侯爺所得聖上賞賜,轉送於小女。否則小女怎會得到那五百年人參這般稀罕之物?”
孫知府聞言,身子一軟,竟然癱倒在地。
他竟然質疑了聖上賞賜之物,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他這般作死的啊!
“回侯爺,那言論乃是那幾名大夫所說,下官二人並不知情啊!”趙老最先回過了神,努力開開脫著。
“對對,正是如此!”孫知府也忙不迭地點頭。
華溪煙的眸光清明,她早便料到,依照孫府這般無恥的程度,必然會將一切罪責推脫的乾乾淨淨。
可是此事,乃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孫大人,剛才我提醒過您,乃是庸醫誤人,是您一意孤行,現在又說什麼並不知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華溪煙輕笑一聲,緩緩開口。
“下官也是一時糊塗,還望大人明鑑!”孫知府不停地朝著文宣侯叩首,盼著他能壓下此事,不要上報給京城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