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等小事上都這般糊塗,那等治國大事該是如何?嵺州這般大的一個轄區,孫大人有沒有糊塗的時候?”
孫知府在心裡將華溪煙罵了個遍,想著這女子小小年齡便是這般心計,完全忘記了自己對華家做出的那些個無恥行徑。
“國是國,家是家,豈可混為一談?”趙老當先反駁出口。
文宣侯倒是輕笑:“我倒是覺得華丫頭說的沒錯,家國一體,這般小事都能受人矇蔽,那國運大事便更沒個輕重了。”
說罷,文宣侯緩緩站起身:“你也別在這裡跪著了,此事不是本侯可以左右,你哀求也是無濟於事。”
一句話,表明了文宣侯的態度。
孫知府瞬間面如死灰。
華溪煙跟著趙老,緩緩出了涼亭,臨走時轉過頭看著孫知府,無聲說出幾個字——
還沒結束。
孫知府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綻起,看著華溪煙挑釁的模樣,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
他終於明白了華溪煙的意思,恐怕那人參當真是假的,但是用的是原本的盒子,打的是御賜的名號!但是現在如何?那人參已經被孫沐揚吃了下去,死無對證!
華溪煙一口咬定那人參是真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宣侯信她!隨後她用這麼一株人參扯出他之理州縣之事,怕是今天文宣侯的摺子遞上去,明天皇上的欽差便派了來。他治理這麼些年,雖說兢兢業業,但是總有紕漏,任意一個被查出來的小紕漏,都可能成為扳倒孫家的證據!
想不到一株小小的人參,竟然能生出這般多的問題,這女子這一手借刀殺人,當真是使得好!
——
華溪煙跟著文宣侯上了侯府的馬車,便眼觀鼻,鼻觀心,八分不動。
“剛才不是能言善辯?怎麼現在不說話了?”文宣侯看著那沉靜的女子,緩緩開口。
“只怕侯爺怪罪。”
“本侯有何好怪罪的?”文宣侯說著,老眼中閃過一抹精明。
華溪煙緩緩吐了一口氣,語氣平淡而真誠:“今日之事,我早有預料,也知侯爺會為我做主,才有如此底氣。”
“你的意思是你利用了本侯?”
華溪煙心思一震,面色卻是波瀾不驚:“今日出來,孫家將從我從侯府的馬車上帶走,我便知按照侯爺正直大義的本性必不會棄我於不顧,也料定侯爺會派人前來,但是我沒有想到,侯爺居然親自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小女受寵若驚。”
文宣侯哈哈大笑著,顯然心情極為愉悅:“上次你說了你和孫家之間的事情,你來孫家無異於龍潭虎穴,本侯不親自來看看又如何放心。”
華溪煙心下感動,輕輕抿唇,明眸中流光更燦爛了幾分。
“好容易遇到一個很是和我心意的丫頭,本侯可得好好看著你。”文宣侯說的語氣很是輕鬆,緩解著華溪煙有些壓抑的情緒。
華溪煙輕笑,看著文宣侯的臉,充滿敬重。
“多謝侯爺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