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敢寫信,只囑咐壽喜回去報平安時,先和侯爺說了,讓侯爺心中有數。只是……”她欲言又止。
老夫人道:“有什麼就說,你怎麼也學得這等蠍蠍螫螫的。”
“娘,我就是覺得從玉兒這事起,哪兒哪兒都不對。連玉兒這次回來,都不太對。”
“怎麼說?”
“若只是玉兒出事,許還真是流賊作亂,可偏又牽扯了小世子。我聽四王妃的意思,世子這次往南去,可沒幾個人知道呢。還有一樁事情……”
趙氏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六殿下也在南疆遭了截殺,林家信都送到京城了,說是殿下受了傷,要等到臘月才能入京了。”
六殿下因生母之故,對外只說體弱,所以自幼養在宮外,如今因快到弱冠之年,才要回京。
結果還在回京的路上遇刺,這話可就很值得玩味了。
老夫人頭回聽說此事,一驚後回頭問她:“這話當真?誰告訴你的?”
“玉兒平安之後,皇后娘娘告訴我的。那幾日本來玉兒的事兒就令人憂心,我便沒敢說。娘,一個兩個三個的,事兒太趕巧,我可就不敢當巧字信了。”
趙氏按壓的手法輕重適宜,老夫人閉目想趙氏的話,想這些日子以來京城一些人的蠢蠢欲動。
歷朝歷代都有的事情,本朝本代,也少不了呀。
“你又為何覺得玉兒這次回來,不大一樣?”
趙氏嘆了口氣:“話多了,每天多說了好幾個字呢。就她那師兄給她的殘玉,這次回來又多了一塊,她的那些事情,她不說我也不好問,橫豎我也不懂。如今想來什麼靈龜化橋,我可不信是一隻烏龜,就把那幾個月的雨停了,玉丫頭肯定有事兒瞞著咱們,也不知是與那些神呀鬼呀的有關,還是她在南面撞破了什麼事情,存在心裡了。”
老夫人心突突跳地厲害:“那碧桃怎麼說?”
“玉兒不說,碧桃那丫頭的嘴就是撬也撬不開的,她倒是忠心,可我擔心呀。”
果然值得擔心,老夫人在心中又琢磨了好一會兒,方道:
“既然如今那兩個天家血脈無性命之憂,那當不是神鬼之事,否則不會這麼好解決。況且春兒在那邊不是抓了敵國的細作嗎?有人裡通外國,行此等刺殺之事,借那天災攪亂我國也未可知。前朝也不是沒有過類似事情,”
“但出事的這三人也古怪,”趙氏道,“邵氏士林大族,又是玉丫頭外家,如今又有大孝在身,不會是他們;林家是修仙之家,當年的事情又……但便是真如此,不該這時候殺六殿下;四王爺寄情山水,從不理會政事,去刺殺小世子做什麼?想不通。”
老夫人果斷道:“既然想不通,便不要去想了。朝廷的事情有朝廷管著,真要就是那神鬼之事,也有通天本事的人去想,你只管照料好侯府,照料好玉丫頭就是,再就是……”
她說著,回頭看了一看她的肚子:“為自己和春兒今後計吧。”
老夫人自然著急長子子息單薄的事,但也沒想過給兒子房裡塞妾室。
一則她當年經過,再性格豁達,事後想起也有怨語;二則她太瞭解謝春山了,斷不會做毀母子情分的事情。
趙氏並不很在意,只笑道:“我有玉丫頭,挺好的。就算真到了那一日,好幾個侄兒,過繼哪個不是養著?”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