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惜下巴抵在窗臺上,皺眉道:“六叔父怎麼穿成這樣?大冷的天當心著涼。”
“打獵去了,騎馬回來的。”謝守山說得很是豪氣沖天,旋即打了個噴嚏。
“才出了汗,更怕著涼呢,”謝小嬅忙道,“去把手爐給六叔父送去,跟著六叔父的人呢?這日子惹禍呢?”
謝守山本仰著頭正要讓她們不必擔心,手中忽得已經被人塞了個極暖和的東西,還要伸手來拿自己的東西。
他看了一眼,正是謝小玉,拎著肉的手一鬆,笑說:“你這孩子,走路沒聲音的?”
謝小惜的下巴還掛在窗臺上,笑說:“大姐姐幾時下去的?”
謝小玉屈膝一禮喚了聲:“六叔父。”
“六老爺安,”碧桃也是一禮,將那塊還帶著血的肉又從謝小玉手中接過來,“姑娘我來吧。”
“誒,平安平安。”謝守山看見是她,頓時喜上眉梢,“大丫頭平安就好,瞧著可是瘦了。”
兩個堂妹在樓上笑作一團。
“胖了胖了,等大姐姐吃了六叔父的這塊肉,就胖了。”謝小惜笑道。
就連謝小玉都忍不住笑了笑。
怎麼每個人見她,都覺得她瘦了?她摸了摸自己依舊肉嘟嘟的臉頰,戳下去還有酒窩兒呢。
說是差著輩分的叔父,但謝守山自小與這些侄子侄女一起長大,是以大家相處反如兄弟、兄妹,很親厚。
如今停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真好。
謝小玉想著,拉著謝守山的袖子,示意他上樓。
謝守山搖搖頭:“不和你們混了,今兒的功課我還沒做呢,學裡不敢請假,沒得讓那群小的們又瞧我傻樂。那是塊鹿肉,打來讓丫頭們給你們烤了吃。”
說著,又壓低了聲音說:“我前些日子還尋了兩個極好的扇子,過幾日送你家去。”
謝小玉點點頭,很開心的樣子。
……
且說三個小姑娘在後面玩樂,正院處其他人已經暫時退了,只留趙氏一人在側說話。
這是最常有的事情,畢竟趙氏如今一人管著淮陽侯府的大小事務,不常在家,所以每次來,老夫人都要細問一番。
且就算二夫人都知道,雖然自己是國公夫人,但謝家如今種種,更多是要靠自己那大伯子。
“……前些日子的事情,我已經狠狠斥責老三媳婦了。”老夫人說起這話,頗為無奈,“沒壞心,但也沒腦子,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聽。”
趙氏輕輕給老夫人捏肩,笑道:
“聽了不與外人議論,只回來和家裡說,倒也不是真傻,只是那話太險了些,我聽著害怕。”
“可不就是?讖緯之言最惹人疑心,先帝時還有過巫蠱之禍,當今是吃過虧的,”老夫人嘆了口氣,“這話你怎麼想?與春兒說了?”